接离开?
还是自己抱走?
这么冷的天气万一警察磨蹭上一会儿,到了,孩子也冻硬了。
直接离开倒是方便,不过我总觉得那样的话,自己心里会再留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疙瘩。
至于说自己抱走,能不能救活这个孩子还不确定,以后又该怎么办,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最好不要堂而皇之地抱去医院。
直到手上的烟蒂烫到手指,我才从杂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
咬咬牙,用嘴嘬了嘬被烟蒂烫到的地方,蹲下身来用脚踩着行李袋,两只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将婴儿连同包在身上的衣服抱了出来,三两步快走,回到车上。
把车后座的垫子拉了一块扔在后座的脚底下,又把婴儿放在了上面,关好车门,把暖风开到最大,车速也开到了最快,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
被掰歪了的后视镜照着我的面容,林南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抱着路路教她叫妈妈的姑娘,并不是她的妈妈,而我,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急切地想要探究这其中的关系,更想知道如今的时间里,我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是不是还活着?
孩子活了下来,我笨拙地扮演着爸爸和妈妈的角色。
我也曾试图将她交托给一个更可靠的地方,福利院,某个部门,或者是哪个好人家。
可惜,三番五次的折腾,最终在所有人心照不宣下,我暂时还是要带着她,一个没有户籍,被我取名林路见的小女娃。
变卖了市区的房子,还有那辆用来跑黑车的大众,我带着一笔钱回了县城,开了一家花店。
这些钱,有我自己挣得,还有更多的一部分,是林铁柱的赔偿金。
我时常想他,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他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模糊,除了比我妈多几张照片,我在生活中完全找不到他留存的痕迹。
就好像这个陪伴我走过整个青少年的男人,始终沉默着,就连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县城的高中同学杨剑峰,在高二那年他爸安排他去当了兵,如今,是一名警察。
我找了他的关系,帮路路落了户口。
户口本上孤零零的,只有两个人。
我该考虑给路路找一个妈妈,让她不再成为和我一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