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擦过程安腕表，表面反光晃出更衣室镜面的残影——二十七岁的她们正与十七岁的掌印重叠。
那枚被买下的镜面上，镁粉勾勒的贝壳纹路早已沁入玻璃肌理。
保安的脚步声从螺旋楼梯传来时，程安突然解开风衣纽扣。
内袋掉出的老式储物柜钥匙撞出清脆声响，缠在上面的红绳褪成暗粉色——正是当年颁奖礼绑奖牌的缎带。
林小满弯腰去捡的瞬间，程安耳后的碎发扫过她后颈，像极了那个月光浸透更衣室的夜晚，急救喷雾滚落在地板上的震颤。
“当年你落下的东西。”
程安将钥匙放进她掌心，金属齿痕间卡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叶脉裂痕，突然想起暴雨夜树洞里，程安睫毛挂着水珠说“等考上附中”时的表情。
那些被误读的诺言，此刻正在掌纹里发烫。
闭馆广播第三次响起，程安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星座仪。
猎户座的光斑恰好落在她们交叠的影子上，腰带三星连成贝壳的螺旋纹路。
林小满摸到钥匙齿间细微的刻痕，借着残存星光辨认出极小的希腊字母——μῆνις，永恒执念的烙印。
2009年6月18日23:07，高考前夜。
程安的后背紧贴着银杏树皮，雨水顺着她护住林小满头部的指缝倒流进袖管。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她看清对方湿透的校服衬衫下透出薄荷绿肩带——与三年前她们在批发市场挑选的那款同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