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挤在医院的长椅上，神色惊恐。
不知道他们的恐惧，是因为我毫发无损，还是因为把我推下悬崖之后，“我”反而带着警察找到了他们。
他们看到我出来，立刻紧紧抓住一位男警的衣角，哭着说：“我们都是被他们父子威胁来的……轩轩还老是欺负我们，让我们帮他写作业，跑腿……”我拿出手机，点开了电话手表软件上的监听录音：“就算把你打伤了，我们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或者，我们就说是正当防卫，说你利用轩轩把我们骗到山上，想威胁我们！”
“到时候在大人面前哭一哭，他们肯定会相信我们的。”
“……”录音还没放完，男警不动声色地把衣角从他们手里抽了出来，转身通知同样目瞪口呆的三对父母：“父母和孩子，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是怪物！
我明明刺了他好几刀！
我们都看见了！
他明明被推下悬崖了！
他不可能还在这儿！
不可能……”小鹏突然站起来，指着我尖叫起来。
他的父母——那对看似和善的父母，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指了指脑袋，把他拖走了。
旁边的警察转向我，小声安慰道：“您放心吧，未成年人刑责年龄下调到12岁了，初二年级的孩子满打满算也应该12周岁了。
就算没闹出人命，他们也构成了故意伤害罪，逃不掉刑事责任的。”
我沉默不语。
病床上的轩轩呼吸平稳，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小豪和小鹏的欺负。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却不知道我的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戴上了一层面具，把最真实的自己留给爸爸，面对霸凌却默默忍受，宁愿自己承受痛苦，也不愿意、可能也不敢向我求助。
当我们还把孩子当成纯真无邪的天使时，却不知道他们早就透过生活的缝隙看到了外面世界的黑暗：暴力、冷漠、恶意，这些负面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眼前，一点点侵蚀着他们尚未形成的价值观。
有些孩子确实还是孩子。
但有些孩子却过早地抛弃了善良和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