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香波气息的绒毛,此刻在光束中来回跳动着,像是在告别。
“要盖得严严实实的!”
暖暖拖着毯子小跑到院子,把毯子拉到大黑脖颈。
小恐龙的刺绣正好对着大黑的鼻尖,仿佛跨物种的对话与告别。
她突然转身跑向自己房间,留下一连串咚咚的脚步声。
丈夫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大黑耳后的绒毛。
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秃斑,是去年皮肤病留下的记念。
他的指尖忽然触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是个褪色的塑料发卡,卡在竹篮的缝隙里。
那是暖暖四岁时最爱的草莓发卡,失踪在某个遛狗的傍晚。
原来被大黑偷偷藏在这里,像守护着女孩成长的碎片。
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响动,接着是欢快的惊呼。
暖暖冲回来时,头顶戴着过生日用的纸质皇冠,手里攥着全套过家家玩具,塑料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彩虹蜡笔插在睡衣口袋,甚至还有个小本本像是要记录什么似的。
“要先检查身体!”
她煞有介事地把听诊器按在大黑胸口。
冰凉的塑料滑过僵硬的身体,在毛毯上留下道滑稽的痕迹。
我看见听诊器末端粘着干涸的果酱,突然想起上周大黑偷吃吐司时,曾把这个玩具藏在狗窝最深处。
“心跳超级健康!”
暖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蓄满月光的泉眼,“接下来要补充营养!”
她拧开蜡笔,在狗狗爪垫上画起彩虹。
紫色涂到一半时蜡笔断了,碎屑落在蓝丝带上,像星空坠落在海面。
丈夫的膝盖又开始疼了。
这次疼痛漫进眼眶,让他看不清女孩颤抖的指尖。
当暖暖把草莓发卡别在大黑耳后时,他终于伸手按住那个冰凉的黑团“暖暖,大黑它…最后一步!”
女孩猛地跳起来,恐龙尾巴扫起地上的落叶。
其中一片正是昨晚散步大黑带来的银杏叶,恰好盖住它半睁的眼睛。
暖暖却像没看见似的,把皇冠戴在狗狗头顶,“现在黑黑是公主啦!
公主都要等王子亲亲才起床的!”
她俯身亲吻那个毛茸茸的额头,嘴唇却被冰凉的晨露打湿。
晨光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刺眼,把睫毛上的水珠折射成七彩的光晕。
小院外传来熟悉的铃铛声,那是街角面包店刚挂上的风铃,和大黑项圈上那个一模一样。
“2”储物柜第二层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