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从北京回来以后,我问外婆还有什么心愿,她说没有了。
首都是她的向往,去了一趟,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她还是喜欢打毛线,一坐就能坐一下午。
有时候,我做完饭出来叫她,发现她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放着未织完的毛衣。
那件毛衣,外婆一直织到离世那一天。
那天早晨,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
外婆起的很早,就像她以前还健康时一样,她起床在村子里逛了一圈,笑呵呵地和人打了招呼。
她已经老了,那些流言蜚语不会再刺向她,人们都很和颜悦色地问候她的身体状况,有人留她吃早饭,她笑着摆手,又幸福又骄傲地说:“不吃啦,我家乐乐做好了饭,等我回去吃呢!”
有人说:“乐乐是个孝顺的孩子,现在能辞职照顾老人的年轻人不多啦。”
外婆笑的更开心了:“乐乐是个好孩子。”
就是在那样的清晨,外婆把她勾好的毛线衣让我穿上,她看着我穿好,满意地点头。
“外婆,快要吃饭了,你去外面等我。”
外婆乖乖地应:“好。”
我穿着外婆做的毛线衣,阳光照进厨房里,好像什么都还有希望,什么都还来得及。
我把早饭端上桌,叫了几声外婆,没人应。
外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11外婆走的很安详,没有打扰任何人。
葬礼结束以后,我去寺庙里给她上香,遇到一位老和尚。
那时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思绪恍惚,有人从背后经过,无意间碰到我,我跌了下去,脚崴了。
我坐在庙里休息时,一位老和尚给我递来一杯水,他面容慈悲,庄严和煦。
和尚在给一个亡灵超度,死者生前声名狼藉,罪孽深重,但仍有亲人为他死后的生活挂心。
因此来到寺庙里,祈求师父超度他的灵魂。
法事结束以后,我问和尚:“误入歧途的人,还能走上正轨吗?”
和尚说:“来时路只是一条走过的路,若想走上正道,任何时候都不晚。
一切因果上天自会安排。”
脱轨的人,还能走向正道吗?
我真的不明白。
我只知道,我脱离了外婆为我想象的人生,让她死前都带着遗憾。
我无法与自己自处,不知不觉,我变成了和我母亲一样的人,可我无法像她那样坦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