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水管,在我床头翻出老头子的勋章,第二天当铺就上了新货。
“他给您投保了意外险。”
机器人显示屏弹出文件,“受益人是他。”
我后颈蹿起冷汗。
上回摔跤住院,那王八蛋天天催我签字,说是“更新医保信息”。
当时我疼得直哼哼,他蹲床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抓起水果刀。
铁皮立刻钳住我手腕:“暴力无法解决问题。”
“那怎么办?”
我盯着女婿的鞋印,那畜生今早还把烟头按在我浇花的喷壶里。
机器人胸口亮起蓝光,投射出三维地图。
红点在我房间闪烁,绿点正往楼栋移动。
“他买了今晚九点的火车票。”
电子音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去X城西废弃工厂。”
我腿肚子打转。
X城西那地方,去年淹死个流浪汉,报纸说“疑似器官交易”。
“我能保护您。”
机器人突然单膝跪地,金属外壳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但您需要做出选择。”
我摸着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
窗外传来野猫嚎叫,像极了女儿小时候的哭声。
第五章晨光像融化的黄油,腻歪歪地糊在窗玻璃上。
我盯着天花板发霉的边角,数着墙皮剥落的节奏,一块,两块,砸在昨夜打翻的药碗里。
这老房子叹气似的晃了晃,木梁发出垂死的呻吟。
“哐当!”
铁门撞墙的动静震得吊灯直晃,墙灰簌簌落在我的颧骨上。
不用睁眼都知道,那混账女婿又踹着鳄鱼皮鞋来了。
脚步声踩着心跳往屋里轧,每声都像要碾平我的脊梁骨。
“妈!”
他嗓门劈开凝滞的空气,震得窗棂上结网的蜘蛛跌进阳光里,“这房子要塌了你知道吗?”
我撑着床板坐起来,腰椎发出锈蚀的嘎吱声。
他杵在客厅中央,西装革履的,领带歪得能勒死个人。
那双鳄鱼皮鞋尖正对着我的房门,像两杆上了膛的枪。
“养老院手续办好了。”
他掏出一沓文件甩在茶几上,封面烫金的老虎头瞪着我,“下周一搬。”
我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眼前浮现出老头子咽气前攥着我手的模样。
那手心里全是老茧,扎得我眼泪直流。
“死也要死在家里。”
他最后这句话是吼出来的,震得病房白墙都在抖。
“我不去。”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刮擦,“你休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