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勾住了档案柜的钥匙。
这个三十岁还留着狼尾发型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在网吧包夜后的泡面味,指甲缝里卡着游戏直播用的荧光贴片。
“老林临终前……”陈会计的假牙在剧烈喘息中咯咯作响,他举着的银色U盘在晨光中折射出菱形光斑。
林夏注意到他中山装第三颗纽扣的缝线颜色不一样——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孔雀蓝丝线。
当林飞揪住陈会计的波点领带时,档案室的老式挂钟恰好敲响了十一点。
推搡间,U盘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林夏看清了芯片上激光刻着的“柳荫街31号产权分割图”,耳边突然回响起父亲中风那天的雨声。
“爸的养老院押金……”林飞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那游戏主播特有的嘶哑嗓音震得档案柜的玻璃嗡嗡作响。
张律师试图阻拦的右手僵在了半空——这个总是把公证处徽章擦得锃亮的男人,此刻正盯着林飞运动鞋底沾着的殡仪馆金箔纸。
金属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林夏。
她扑向滚动的U盘时,后腰撞上了九十年代的老式保险柜,当年母亲装嫁妆的樟木箱的气味突然涌上喉头。
林飞踹翻的档案柜朝着陈会计倾斜,泛黄的卷宗像雪崩一样倾泻而下,某页飘落的死亡证明复印件上,钢笔写的“车祸”二字正被晨光晒成琥珀色。
“……佑安的留学费用我来出,但产权必须写回夏夏名下……”老式录音笔从张律师的口袋里滑落,父亲临终前沙哑的声音突然划破了混乱。
林夏的耳膜突突地跳动,她看见林飞脖子上青筋暴起——这个从小把父亲病历本折成纸飞机的弟弟,此刻正用直播拆盲盒的手速扯断了电源线。
黑暗降临的刹那,林夏的膝盖压到了某个温热的物体。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她看见王护士的白大褂下摆闪过监控室特有的蓝色荧光。
这个总是在深夜给父亲换尿垫的护工,此刻正把某个带医院封条的加密U盘塞进血压计的储物格。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林夏的指尖触到了档案柜底层冰凉的金属抽屉。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突然想起相册里那张1988年的全家福——母亲怀里的襁褓明明绣着粉色雏菊,可父亲坚持说那是林飞的出生照。
监护仪在黑暗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