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路,外头那帮人可会给她活路?
嘉宁身为皇家公主,若被叛军俘虏,你可知下场如何?
不如就此了结,还能在史书上留个忠义的好名声。”
萧景珩掰开桂花糖时发出的脆响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听说上京的姑娘们都爱吃这桂花糖。”
我别过脸去,眼泪险些掉落。
“我不爱吃甜食。”
<4那桂花糖最终还是让萧景珩喂了蚂蚁。
他借太阳将糖熔化,又蘸着糖浆用枯枝在墙壁上胡乱涂画着。
我正给晒蔫了的车前草翻身,见此也止不住念叨,“倒是便宜它们了。”
萧景珩笑而不语,下一秒蚂蚁竟顺着糖浆的痕迹排列成了字。
我识字不多,只堪堪认识其中的一个“安”字,于是便问萧景珩那是什么意思。
我清晰瞧见萧景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瞬,却是不答反问,“你…究竟在这儿待了多少年?”
这是自他来后,第一次问起我的事情。
我翻整车前草的手忽然一顿,语气却半点起伏都没有。
“记不清了。”
其实我骗了萧景珩,冷宫里有株营养不良的银杏树,那上面被我用石头刻了十道痕迹,表示我已经来了冷宫十年。
“一直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吗?”
萧景珩这个人往日很有边界感,此刻有些不知好歹,仍是追着我问个不停。
我实诚地摇了摇头,这回倒是没有撒谎。
“以前有过其它人,后来其他人老的老,死的死,便只剩我了。”
冷宫这种地方,只有拼了命想活下来的人才有生路。
总算将车前草全部翻了身,起身时却看见萧景珩用衣袖慌乱抹着眼睛。
“风好大,沙子进眼睛了。”
我瞧了眼那棵瘦弱的银杏树,却看见上边的银杏叶死气沉沉地挂在树上,纹丝不动。
“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萧景珩像鬼一样忽然凑到我的身旁,着实吓了我一跳。
许是那天日头太大,热昏了脑子,许是我太想知道萧景珩在墙上写了什么,又或许是萧景珩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太过吸引人。
总之我原想拒绝的,可嘴唇翕动一番过后,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于是那年夏天,他爬墙折了支木槿花,教了我第一句诗。
“朝见花开暮见落,人生反覆亦相若。”
那支木槿花被他插在豁了口的破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