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桓朱琏的其他类型小说《金军围朝,朕从东京成开始北伐!赵桓朱琏小说》,由网络作家“天官青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宗濋看着岳飞杀气腾腾的样子,也是非常惊讶。先前岳飞和他交谈,彬彬有礼,一副稳重后辈的姿态。如今,却动辄杀人,有些莽撞冲动。更有点狠!难怪陛下会安排岳飞来军中练兵,有这股子狠劲儿,才能稳住局面。这一刻,王宗濋对皇帝更加钦佩。皇帝变得杀伐决断,也更加知人善用。或许随时可能亡国的大宋,在皇帝的手中能逆转局面。王宗濋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看着。因为王宗濋不表态,森冷的肃杀氛围,笼罩在各军主将的身上。一个个都愣了半晌。天武军主将柳盛皱着眉头,站出来道:“岳飞,你擅杀捧日军的高铁,如此独断专横,恐怕是不合理。”岳飞提着滴血的剑,强势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为高铁辩护,也要违抗官家的旨意,图谋造反?”柳盛脸色大变。抗旨!图谋造反!这两个罪名下来,...
《金军围朝,朕从东京成开始北伐!赵桓朱琏小说》精彩片段
王宗濋看着岳飞杀气腾腾的样子,也是非常惊讶。先前岳飞和他交谈,彬彬有礼,一副稳重后辈的姿态。
如今,却动辄杀人,有些莽撞冲动。
更有点狠!
难怪陛下会安排岳飞来军中练兵,有这股子狠劲儿,才能稳住局面。
这一刻,王宗濋对皇帝更加钦佩。
皇帝变得杀伐决断,也更加知人善用。或许随时可能亡国的大宋,在皇帝的手中能逆转局面。
王宗濋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看着。
因为王宗濋不表态,森冷的肃杀氛围,笼罩在各军主将的身上。
一个个都愣了半晌。
天武军主将柳盛皱着眉头,站出来道:“岳飞,你擅杀捧日军的高铁,如此独断专横,恐怕是不合理。”
岳飞提着滴血的剑,强势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为高铁辩护,也要违抗官家的旨意,图谋造反?”
柳盛脸色大变。
抗旨!
图谋造反!
这两个罪名下来,他区区武将哪里扛得住。
柳盛原本想辩驳一二,可是看到岳飞手中滴血的剑,哼了声重重坐下。
岳飞目光扫过各军的主将,沉声道:“官家安排我练兵,授权我先斩后奏。高铁被杀,是死有余辜,谁支持,谁反对?”
众人纷纷改口,都说高铁该杀。
岳飞还剑入鞘,坐下道:“本官负责殿前司所有禁军的训练,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
天武军主将柳盛、骁骑军主将王蟒、神勇军主将周屠、宣武军主将宁远等人齐齐回答。
几个人相视一望,眼中都有莫名的光芒流转。
想练兵,说得轻松。
殿前司的各军士兵,老的老,残的残,小的小,更有许多桀骜刺头不服管束,不是那么好训练的。
他们再传点风声,有下面的将领抵触,岳飞的事情就办不成。
岳飞靠着狠辣手段杀了高铁,却杀不了所有士兵。
岳飞仿佛没看到众人的眼神,继续道:“诸位既然没意见,各自回去安排。明天上午巳时,各军主将率领各自的士兵,在校场集合。”
柳盛和王蟒等人应下,却都是不怀好意的离开了。
营帐中,只剩下王宗濋和岳飞。
王宗濋一脸担心的模样,沉声道:“鹏举啊,你杀了高铁,以强力压服其他各军的主将,他们口服心不服。明天练兵,肯定会出幺蛾子。”
岳飞自信道:“常规手段,改变不了殿前司的禁军,只能用雷霆手段。我不怕人捣乱,有人捣乱,才能解决问题,您放心。”
王宗濋见岳飞如此自信,就不再多劝,嘱咐一番就离开。
岳飞没有离开军营,安排人去内殿直报信,抽调一百内殿直的精锐来身边跟着,以便于执行任务。
第二天的大清早。
岳飞早早的来到校场等待。
原定的时间,是上午的巳时集合,这是很晚的时间。可是巳时过了小半个时辰,都没多少人来,稀稀疏疏的有士兵来。
军中的士兵,更是老、弱、病、残齐聚,东倒西歪的站着。
放眼望去,尽是乌合之众,这不像是正规军,反而像流窜的贼寇。
岳飞看在眼中,心中冷笑。
朝廷的兵饷发下来,却成了这样的烂摊子,兵不兵,贼不贼,完全是一群兵贼。
这不是士兵的错,是将领的错。
岳飞没有申斥,因为说得再多都没用。
等所有的军队集合,岳飞也没说抗金作战的安排,只说奉官家的命令训练军队。
从今天开始,每天上午进行训练,由岳飞亲自带着士兵一起。
刚开始的训练很简单,就是闻令而进。
三通鼓后,军中的士兵整齐的踏步往前。
这是很简单的操练,可这样的操练进行了半个时辰,仍是稀稀拉拉的。
士兵说笑的说笑,玩闹的玩闹,原地不动的原地不动,校场内的五万大军乱作一团。
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岳飞看在眼中,依旧没去训诫,足足训练了一个时辰。可惜,士兵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
岳飞看在眼中,抬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
好半晌后,周遭才安静。
岳飞眼神明亮,沉声道:“今天上午的训练,只训练了闻鼓而进,这是最简单的号令。”
“可是我一再重申,都没能完成,队伍依旧混乱。”
“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想了想,觉得首要的责任在我,是我没有阐述清楚。”
“所以,我自领二十军棍!”
岳飞直接下令。
士兵抡着笞杖上前,而岳飞直接趴在地上,吩咐士兵行刑。
砰砰的撞击声,响彻在校场中。
原本嘈杂的校场,却渐渐安静,有人幸灾乐祸,但更多的士兵则是眼神凛然。
一个连自己都直接处置的人,绝不是好招惹的。
柳盛、王蟒等人见状,都有些忌惮。
可是想到岳飞年纪轻轻,却仗着的皇帝信任烂杀,就觉得岳飞应该受到教训,一个个眼睁睁看着岳飞挨打。
岳飞挨了二十军棍,却没有多余的话,宣布了解散。
士兵散去,岳飞也回了营帐。
第二天上午巳时,岳飞再次练兵,校场中再一次响起战鼓声。三通鼓后,军中的士兵仍是拖拖拉拉的,没有半点的改变。
所有人没把岳飞的吩咐和安排当回事儿。
命令下达,始终没人搭理。
队伍,依旧凌乱懒散。
岳飞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杀意:“昨天的训练,因为事前没有宣读规矩,你们不清楚,罪责在我。”
“今天三通鼓后,却还是如此。”
“今天的责任,不在于我,在于你们明知故犯。”
“士兵不听号令,罪责更在各军的主将,是主将没有约束好士兵。”
“来人,拿下天武军、骁骑军、神勇军、宣武军和虎翼军主将。”
命令下达,内殿直士兵蜂拥而上,以雷霆手段拿下天武军的柳盛,骁骑军的王蟒,以及其他各军主将。
所有人被拿下,心中更是不满意。
柳盛眼神杀气腾腾,大怒道:“岳飞,我是天武军的主将。你若杀我,官家必定拿你问罪。”
王蟒强势道:“我是骁骑军的主将,我的姐夫是当朝侍郎,你敢杀我?”
周屠煽动道:“神勇军的儿郎,给我杀了岳飞。”
宁愿吼道:“宣武军的将士,杀了岳飞。”
一个个下令,在这些人的命令下,原本懒散的各军眼神变得凶狠。许多人慢慢的围过来,一副要动手的姿态。
岳飞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没有任何的惊慌,高声道:“本将是官家任命的内殿直都指挥使,负责殿前司禁军的训练。”
“凡事,可以先斩后奏。”
“谁敢对我出手,罪同谋逆,那就是造反。”
此话一出,殿前司的士兵迟疑起来,没有人直接冲上来。
谋逆大罪,士兵担不起。
岳飞继续道:“各军的主将一直克扣兵饷,你们一个月才三百文钱,玩什么命啊?”
“从今天开始,我训练的各军,凡是合格的士兵,每个人每个月一千文钱,保证按时发放。”
此话一出,禁军彻底激动了,看岳飞的眼神再无怒色。
反而是有着期待。
柳盛、王蟒和周屠等人慌了,叫嚣说岳飞敢出手,一定有人在朝堂上弹劾,要让岳飞吃不了兜着走。
岳飞如青松矗立,冷笑道:“尔等克扣兵饷,欺下瞒上,知法犯法,更尸位素餐。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要来何用?”
“杀!”
肃杀的命令下达,内殿直士兵抡刀出手。
如杀猪一样,柳盛、王蟒和周屠等人尽数被斩杀。
鲜血喷洒,尸体横陈,这一幕落在所有士兵的眼中,让所有人心中一寒,看岳飞的眼神更充斥着敬畏。
岳飞杀了不听号令的各军主将,却没有立刻安排人接任,让原本的副将暂代。
新主将的任命,等训练结束再安排。
杀了人,岳飞没有拖走尸体,任由尸体在校场中暴晒,又安排擂鼓进兵。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违背军令。
虽说军队中,还有很多的老弱病残,可是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的按照岳飞的安排去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一天过去,第二天的操练中,岳飞剔除老弱病残,把五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人剔除出去。
患病和残废的,也剔除。
被剔除的老弱病残,岳飞没有逐出军营,作为后备士兵留在军营,负责后勤及辅兵的工作,一个月的兵饷五百文钱。
这让老弱士兵安心了。
岳飞重新挑选的精锐,人数有两万,超出一开始王宗濋的预估。
这个结果,岳飞是满意的。
岳飞练兵的同时,伙食也做出相应的改革。
毕竟,岳飞拿到了赵桓给的钱,军中每天一炖肉,更有白米饭。这样的待遇,更让两万精兵和三万辅兵踏踏实实训练。
军队的纪律,一个中心、三项纪律和八大注意也开始灌输,重塑军队的风气。
三天时间,军队大变样。
营地门口有站岗放哨的士兵,士兵家眷有单独的区域,女眷更不能随意走动。
岳飞知道目前的战斗力稀烂,却没有着急。
风纪的变化,会带动士气变化,一切会慢慢的改变。
这一日,训练结束。
岳飞看着肃然站立的两万精兵,高声道:“今天的训练,都很不错。可是到底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得圣上说了算。”
“你们吃的粮食,是圣上调来的。”
“你们领的俸禄,是圣上拨款发的。”
岳飞的声音陡然提高,回荡在校场中:“所以,你们该怎么办?”
“忠于圣上,忠于圣上!”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在校场中。
没有半点杂音。
岳飞很满意士兵的回答,吩咐士兵解散。
岳飞简单的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回到东京城,一路进入垂拱殿,见到赵桓道:“臣岳飞,拜见官家。”
赵桓颔首道:“鹏举今天入宫,是训练初见成效了吗?”
岳飞点头道:“五万殿前司的禁军,剔除了老弱,剩下两万精锐,目前有了些样子。臣请官家移驾,检阅一番,顺便鼓励士兵。”
赵桓问道:“朕同意去阅兵,你定下的是什么时间?”
岳飞回答道:“三天后。”
再有三天,军队的磨合能更好。即便殿前司现在没什么战马,武器和装备也匮乏,也能搞点样子出来。
赵桓笑着道:“三天后,朕会来检阅军队。”
岳飞激动道:“谢官家!”
“官家,不好了。”
恰在此时,周瑾神色匆匆的走进来,向赵桓行了一礼。
赵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瑾回答道:“这几天弹劾岳飞的奏折很多,都被官家压下。可是今天,有殿前司禁军的家眷在宣德门外闹事。政事堂的白时中和吴敏,也带着许多官员求见,要求严惩岳飞。”
岳飞的脸色大变。
没想到,竟然有人弹劾他,官家更是直接压下。
皇恩浩荡啊!
岳飞神色惭愧:“是臣失职,导致事情闹大,给官家添麻烦了。”
赵桓说道:“要做事,就一定会得罪人,这很正常。你记住,遇到事情不要慌不要怕,一切有朕。”
“你岳飞,是天生的将帅。你的任务是练兵、杀敌,以及抗击金国,替朕开疆拓土。”
“朕在,你就在。”
“朝中的尔虞我诈、明枪暗箭,自有朕,替你一力扛下。”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在岳飞耳中。
直入心间。
李纲走到大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传旨的太监来了,宣读了李纲升任少宰兼中书侍郎的圣旨。
李纲接下圣旨,收起新的官袍和印绶,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才回家把圣旨收好。
家人欣喜,李纲没去约束,只是吩咐人替他更衣,换上紫袍,戴上长翅帽,就乘坐马车往宫中去。
李纲再次见到赵桓,不再是尚书左丞,是新鲜出炉的宰相。他撩起官袍跪下,叩头道:“臣李纲,叩谢官家天恩。”
宋朝宰相的权力虽然被切割,却没有动辄下跪的规矩。
一般情况下,朝臣觐见皇帝不需要下跪,站着行礼即可。只有少数大礼仪,才需要下跪。
赵桓清楚李纲下跪,不是因为提拔了李纲当宰相,是因为赵桓主战。
赵桓点了点头,吩咐道:“赐座!”
周瑾搬来凳子,李纲再度拱手道谢,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说道:“臣主战抗金,而朝中的官员多数主张投降求和。官家要让臣当宰相,不容易吧?”
赵桓笑道:“其实不难,毕竟李邦彦死了,他们有些怕。”
李纲立刻瞪大眼睛,嘴巴都微微张大。
李邦彦又死了?
皇帝去刑部的牢房中探望他之前,杀了张邦昌这个金人的走狗。
转眼,又处死李邦彦。
连杀两个宰相,这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李纲神色紧张,急切道:“本朝不杀士大夫,何况是宰相。官家连杀两个宰相,朝廷中没有议论吗?白时中和唐恪等人没有反对吗?”
赵桓没有隐瞒,说了李邦彦的欺君之罪,以及白时中、唐恪等人作壁上观的事情。
宰相人选的举荐,赵桓也说了。
一切说完,赵桓道:“朕既解决了李邦彦,又通过抄家得了五百万两银子,加上白时中和耿南仲等人捐赠的十八万两银子,发了一笔横财。”
李纲心悦诚服道:“官家圣明。”
话锋一转,李纲继续道:“官家募集五百多万两银子,有了钱,臣建议抓紧备战。”
赵桓问道:“怎么备战?”
李纲回答道:“一方面,派人运送更多的粮草和器械,驰援太原,不能让太原被攻破。另一方面,传令河北东路备战,准备再度迎战金人。”
赵桓也想着太原府的战事。
金国攻打宋朝,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分别率军南下。
完颜宗望是东路军,从真定府南下,走的是河北东路。这一路所向披靡,完颜宗望直接杀到了东京城外。
因为李纲死战,完颜宗望又是仓促南下没充足的准备,得了好处就撤走,筹备着下一次灭国的计划。
完颜宗翰是西路军,走的是太原府,要从太原南下。
偏偏太原是重镇,一直没有被攻破,大战一直在持续。
赵桓现阶段,没打算主动出击。
一方面,军队的战斗力严重不足。另一方面,朝中的投降派太多。
现在去野战,是去送人头的。
赵桓思索片刻道:“李相公的分析有道理,不过要整合西路军,要利用太原挡住金人,需要一个能统合各方力量的人。”
李纲直接道:“臣举荐种师道。”
赵桓有些意外,问道:“李相公这一回,不忌惮种师道了?”
李纲微微尴尬。
之前完颜宗望杀到东京城外,种师道整合勤王的兵力,给完颜宗望造成极大的压力。
李纲作为主战派的文官,对身为武将的种师道心有忌惮,安排了姚平仲去攻打完颜宗望的军寨。
一场战事,姚平仲被金人击败,连夜逃遁,导致后果恶劣。
这事儿在当时,李纲很被动。
李纲一脸惭愧模样,解释道:“官家,臣惭愧。”
“当时,臣怕种师道势大有二心,心有忌惮,才希望姚平仲立功制衡。”
“没想到,却坏了事。”
“臣思来想去,还是要仰仗种师道。目前局势危难,不能再过度的抑制武臣,要提升武臣的话语权。”
赵桓眼前一亮。
李纲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大宋的开国背景,决定了宋太祖一定会杯酒释兵权。五代十国的将军们杀疯了,习惯性的换皇帝。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有兵就能当皇帝。
最好的安排,是通过杯酒释兵权,压制第一代的开国将领。随着第一代凋零,第二代乃至第三代人没见过昔日的杀戮,对国家有了认同感,就该慢慢恢复武人的地位。
文武并重!
才不会一条腿走路。
可惜,宋太祖在一个夜晚,遇到身兼斧头帮帮主、艳照门始祖、绝命毒师、微操大师的宋车宗。
宋车宗靠耍斧子上位,怕人家篡权,直接加速到底。
武将在外面作战,宋车宗不放心,特地搞了个‘平戎万全阵’,一点自主性都不给武将,让人在前线照着阵图打。
一个军事废柴编的阵图,那就更废了,彻底压垮了大宋武人的脊梁。
最终,文人的这条腿长了肿瘤,武人的这条腿断了。
北宋中后期,早已经不是五代十国的大环境,几乎不存在武人篡位的可能性。
偏偏得位不正成了噩梦,每一个继任的皇帝都在进一步强化对武人的打压。
源自于骨髓中的血脉,以及文官的影响,导致武运衰败。
赵桓要改变这样的情况。
他朝李纲投去赞许的眼神,微笑道:“李相公的提议,朕觉得很好。周瑾,用朕的车驾去种师道府上,接种师道入宫。”
李纲眉头一挑,皱眉道:“种师道一介武人,用官家的銮驾迎接入宫,不合适吧?”
“很合适!”
赵桓掷地有声道:“朕这么做,理由有三。”
“第一,种师道是天下名将,抗击西夏、征讨辽国、力抗金人,一心为了大宋呕心沥血。”
“一个七十六岁高龄的忠臣,不辞辛劳的为国奔波,朕不能怠慢。”
“第二,朕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朕要用武人,要给他们待遇。”
“我大宋朝要崇尚武人,要崇尚英雄。一个不崇尚英雄的民族和国家,那是没有未来的。”
“第三,朕相信种师道,亦如朕也相信李相公。”
赵桓眼神诚恳,问道:“李相公,你支持吗?”
李纲看不懂皇帝了。
可是,他也震撼于皇帝的这番话。或许有这样心胸和魄力的皇帝,才能带着大宋走出困境,重塑华夏的脊梁,重现华夏的荣光。
李纲一咬牙,回答道:“臣,支持!”
赵桓脸上笑容绽放,看向周瑾道:“周瑾,你亲自去迎接种师道。”
“老奴领旨!”
周瑾行了一礼,就急匆匆出宫了。
王时雍心中不急,他有着自己的盘算,要利用王安石的事情,转到求和上去,让皇帝知晓他求和的良苦用心。
赵桓眼神锐利,沉声道:“王安石已经成为过去。”
“在朕这里,没有王安石的改革派,也没有昔日的元祐党人。”
“朕这里,只有抗金派。”
“国家真理,只在剑锋之内,强权之下。连国家都濒临危机,还搞派系争斗,简直是可笑。”
“一句话,能帮助朕抵抗金国入侵的人,就能得到重用。”
“能帮助大宋崛起,夺回燕云十六州,就可以封侯拜相。如果谁能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为大宋开疆拓土,就能配享太庙。”
掷地有声的话,响彻在大殿中。
赵桓目光扫过所有人,沉声道:“再有议论王安石改革的人,直接罢黜官职,永不录用。朕的忠告,希望尔等谨记,勿谓朕言之不预也!”
王时雍脸上的神情僵住。
他抛出王安石的事儿,是想说改革要持续,必须有稳定的内部环境。要有稳定的内部环境,就不能打仗,向金人求和是唯一的选择。
皇帝不准谈王安石改革的事儿,他怎么上书?
难搞啊!
一众为了王安石争执的官员,在赵桓的强权下,都偃旗息鼓。
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抗金,谁能抗金,就可以封侯拜相。
以后没有什么改革派,更没有什么元祐党,只有抗金党。
这是皇帝的派系。
李纲听到赵桓的话,心中也欢喜,说道:“自舒王死后至今四十年,历三朝天子。”
“依臣看,早就没了改革派,也没了元祐党。”
“太上皇执政二十六载,蔡京当权。凡是做官的,不管什么派系,不管什么出身,都和蔡京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是不是都是奸臣呢?”
“不是!”
“我们在蔡京执政时成长的官员,没有趋炎附势,恪守本身,不是蔡京党。”
李纲郑重道:“官家以抗金为纲,从此之后,对内发展民生,对外抗击金国,大宋可兴。官家圣明,臣心服口服。”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一个个朝臣纷纷瞪大了眼睛。
你个大眼珠子的李纲,以直臣自居,也趋炎附势了。
竟然抢我们的活儿。
徐处仁率先道:“官家圣明!”
白时中、吴敏也纷纷开口,以至于大殿中的官员都高呼官家圣明。
赵桓满意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
忽然,轰隆隆的鼓声从殿外传来。
赵桓眼中掠过笑意,登闻鼓敲响,叩阕的百姓来了。
恰在此时,内殿直的士兵进入,急切道:“启奏官家,有无数的百姓叩阕,状告开封府尹王时雍。”
赵桓眼神森冷,沉声道:“登闻鼓敲响,百姓叩阕,王时雍,你有什么要说的?”
王时雍被皇帝森冷的眼神盯着,心头一颤。
总感觉被算计了。
王时雍混迹官场几十年,是老江湖老油条,没有被叩阕吓到。
认怂,等于认罪。
一旦认罪,什么都没了。
更何况一群刁民叩阕,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刁民能拿他做什么?
王时雍昂着头,自信道:“臣执掌开封府,一向以大宋的江山社稷为己任,以黎民百姓的生计为己任,绝对没有违法乱纪,请官家明察。”
说话时,王时雍朝白时中看去,希望白时中帮忙。
可是,白时中却撇开目光。
情况不明,先观望。
白时中不搭理,让王时雍的内心不爽,又看向其他同僚,希望有人能帮忙。没想到一起喝酒玩乐的人,都作壁上观。
东京城,城东。
种家后院,卧室中。
七十六岁的种师道发须皆白,布满褶子的脸上满是老年斑,穿着宽松的衣袍,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种师道是武将,可种家却是家学渊源。
种师道的堂曾祖父种放,是一代大儒。他的祖父种世衡天下名将,是种家军的创建者。
种家很是显赫。
种师道年幼的时候,拜张载为师。
张载,人称横渠先生,被人尊为张子,是大宋理学的创始人之一。
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被无数穿越者引用。
受张载的影响,种师道一心报国,更希望做文官。
恰是如此,他可以凭借祖宗的庇荫获得官职,却跑去参加了科考当官。
蔡京当权,种师道不惧权贵,指责蔡京的过错,被蔡京指使人诬告,蒙冤十年才再次得到重用。
种师道希望做文官。
偏偏,重新被提拔后成了武将。
他以武将的身份入仕,辗转各地任职,抗击过西夏,征讨了辽国,立下赫赫战功,人称老种经略相公,是天下名将。
完颜宗望带着金国的大军南下,种师道一把年纪,早已经隐居山中。可是,他却不顾年迈的身躯来了东京城。
只因一腔热血。
有种师道这样的天下名将坐镇,完颜宗望心中也忌惮,最终撤退。
可是完颜宗望刚走,种师道就被宋钦宗解除兵权,只剩下虚职在身。
种师道心中很失望。
金人覆灭辽国,吞宋的心思昭然若揭,大宋的局势已经危若累卵。偏偏,皇帝还要割地求和,让种师道气得辗转难眠,茶饭不思。
最近,他都躺在床榻上。
在种师道躺着的时候,十八岁的种彦崇忧心忡忡的进入,喊道:“祖父!”
种师道嗯了一声,依旧没睁开眼。
种彦崇提醒道:“祖父,该吃饭了。您一把年纪,三天两头不吃饭,万一有个好歹,孙儿怎么办?”
“不吃,死了好。”
种师道翻身背对着种彦崇,闷闷道:“出去,别来烦我。”
种彦崇拿祖父没办法,叹息道:“若是父亲尚在,肯定能劝您吃饭,孙儿无能。”
种师道有两个儿子,种浩和种溪。
可惜,都死在了战场上。
他有两个孙子,种彦崇和种彦崧,种彦崧早夭,种师道只剩下种彦崇一根独苗苗。
十八岁的种彦崇一腔热血,也想着上阵杀敌,为国立功。
种师道听着孙子的话,无奈睁开眼,吩咐道:“饭留下,出去!”
“好嘞!”
种彦崇嘿嘿一笑,连忙起身离开。
种师道斜眼一扫摆在面前的饭菜,却食之无味,没心思吃饭。
一想到朝廷危局,一想到大宋的江山社稷即将沦丧,种师道就升起浓浓的无力感,心中悲愤难耐。
他想主战!
他想报效朝廷,提携玉龙为君死,却报国无门。满朝的奸佞,只想着投降苟安。就算李纲主战,却也是文官忌惮武人。
这大宋的万里河山,眼看着就要沦丧。无数的汉家百姓,就要当亡国奴了。
哀莫大于心死!
局势,让人绝望!
种师道干脆又闭上眼睛,只是他躺着生闷气的时候,房间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声音:“祖父,宫中派人来传旨了。”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嘎吱!
房门被推开,种彦崇急匆匆进来:“祖父,宫中派人来传旨,赶紧起来接旨。”
种师道坐起来,病恹恹道:“估摸着是白时中、耿南仲等狗官,是受了金人指使,恨不得老夫立刻去死,要针对老夫。”
“罢了,罢了……无非被调去其他的地方做官,免得在东京城碍眼。”
“这大宋的江山,皇帝都不关心,我一个老不死的能管什么呢?”
“皇帝不急太监急,没用啊!”
种师道慢腾腾的起身,背脊愈发的佝偻。
种彦崇解释道:“祖父误会了,不是贬官,更不是调职,是官家召见,而且派了周瑾亲自来请您。”
周瑾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身份不一样。
周瑾亲自来,必然有大事。
种师道的心中,刹那间升起希望,眼中迸发出无尽的光彩,喃喃道:“难道,官家回心转意了?”
“对,对,有可能。”
“我大宋江山,还有救。老夫,还能再战。”
种师道挺直腰杆,瞪了种彦崇一眼,呵斥道:“混小子,没点眼力见。老夫饿了,快拿饭,老夫吃几口垫着肚子。”
种彦崇面颊抽了抽。
您老真是……
种彦崇连忙拿起碗筷,种师道应付性的扒拉了几口,擦干净嘴,吩咐道:“更衣,老夫要更衣。”
种彦崇立刻为种师道穿上官袍,梳理了凌乱的头发。
一切收拾好,种师道昂首挺胸,步履如风,大步往外走,丝毫看不出病恹恹的迹象。
种师道刚到大门口,周瑾带着天子的銮驾来了。
种师道拱手道:“周公公。”
周瑾回了一礼,说道:“官家下旨,召种公入宫。”
种师道一副我行的姿态,表态道:“周公公放心,老夫虽然年迈,却还能挽弓,能骑马,立刻骑马去皇城。”
周瑾摇头道:“官家派了天子銮驾,迎种公入朝。”
种师道心头一惊。
武将在大宋朝是最底层,谁都可以踩几脚,太监都瞧不起武将。
以他武将的身份,就算德高望重,坐了天子銮驾,也会遭到无数言官弹劾。
种师道连忙道:“官家隆恩,老臣感激涕零。”
“可是,老臣不能僭越,更不敢乘坐天子銮驾。周公公,我骑马跟在天子銮驾的旁边,咱们一起入宫。”
“不行!”
周瑾连忙摇头。
皇帝连杀两个投降派的宰相,意在主战。
用天子銮驾迎接种师道,有特殊的用意,他不敢去打乱。
周瑾不容置疑道:“官家的旨意,种公别再推辞,也别让我为难。官家正在宫中等候,别让官家等久了。”
“这,这……”
种师道一时间迟疑。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略作思考,就朝皇宫的方向撩起衣袍跪下,亲自向皇帝叩头道谢,才小心翼翼的登上天子銮驾。
“回宫!”
周瑾翻身上马下令。
一行人离开种家,朝着皇宫去。
马车一路急行,抵达皇城的宣德门也没有停下,入宫后来到垂拱殿外才停下。
周瑾早已经是步行,提醒道:“种公,到了。”
种师道从銮驾中下来,看着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垂拱殿,再度躬身行了一礼,才拎着官袍大步登上台阶。
种师道刚到大殿门口,殿内传出声音:“宣种师道入宫觐见。”
种师道连忙进入。
他看到了李纲,却目不斜视,躬身道:“臣种师道,拜见官家。”
赵桓看着精神矍铄的种师道,开门见山道:“朕打算和金国死战,不知种公饮冰十年,热血凉否?”
种师道听着皇帝的话,如闻天籁。
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无尽的欣喜涌现。胸腔中,更萦绕着无尽的激动。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而坚定,掷地有声道:“臣种师道,一腔热血仍在,为官家,为大宋,敢战!能战!”
没有一个人声援。
却在此时,李纲站出来,郑重道:“官家,臣有本奏。”
赵桓问道:“李相公有什么事?”
李纲回答道:“王相公是开封府尹,朝廷重臣。这样的身份被人构陷,必须彻查清楚。”
王时雍一脸感激神色,连忙道:“李相公说得对!”
李纲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继续道:“官家圣明烛照,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臣请官家出面,亲自到宣德门处置,安人心,安民心。”
王时雍瞪大了眼睛。
皇帝亲自处置,这不是帮他,是在拱火。
这一刻,王时雍心头更是慌了,情况正在失控。
不等王时雍开口,赵桓说道:“李相公说得对,朕决不允许任何人构陷大宋的重臣。既然所有百官在,随朕去宣德门亲自见证。”
王时雍连忙摆手,急切道:“官家,都是贱民的污蔑。臣认为,只需要派遣禁军,把贱民驱逐就是了。”
赵桓凛然道:“王卿不必担心,朕会还你公道。”
他看向文武百官,高声道:“王时雍被构陷,朕要替他撑腰。你们被构陷,朕也一样会替你们撑腰,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官家圣明!”
李纲率先开口。
徐处仁一副感动模样,戏谑的扫了王时雍一眼,连忙道:“官家圣明。”
其他文武百官也表态,都觉得皇帝仁义。
王时雍却彻底慌了。
大庭广众下,更有无数人叩阕,对他会很不利。
偏偏,赵桓先一步走出紫宸殿,李纲、白时中、吴敏和徐处仁四位相公紧随其后,其他的文武百官跟着一起。
王时雍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宣德门外。
赵桓来到了城门口,看到了云集的百姓,高声道:“朕听到有百姓敲响登闻鼓,要状告开封府尹王时雍。要状告的尽管来,朕亲自处置。”
“学生曹奇,状告开封府尹王时雍。”
曹三郎被父母抬着出来,急切道:“学生是太学士子,两个月前,王时雍强行征收酒肆的酒去犒劳金人。学生出言阻止,被王时雍的人打断双腿,请官家做主。”
“小人也要状告。”
李福来上前跪下,愤怒道:“王时雍为了犒赏金人,抓走小人的女儿二丫,如今生死未卜,请官家做主。”
“小人状告王时雍的马车在虹桥,撞死小人的儿子。”
“卑职是开封府户曹司的小吏,状告王时雍色中饿鬼,仗着权势奸污小人的妻子。”
“民妇是百香楼的老鸨,状告王时雍每次喝花酒,都点两个花魁却不给钱,欠我百香楼三千六百两银子。”
……
声声弹劾如刀,刺入了王时雍的心中。尤其今天的弹劾不是虚假的,都是属实,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不是偶然。
这是有预谋的。
王时雍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急切道:“官家,臣冤枉啊。”
赵桓冷着脸,沉声道:“百姓冤枉人,怎么没去污蔑李相公和白相公,偏偏冤枉你呢?”
“身为开封府尹,不以身作则,反而自甘堕落,在堕落中变坏,在变坏中变态,淫人妻女,枉为父母官。”
“皇城司何在?”
朱伯材上前来,高声道:“臣在。”
赵桓吩咐道:“摘去王时雍顶上的官帽,剥去身上的官袍。”
“遵命!”
朱伯材带着皇城司的人上前,摘掉王时雍的官帽,又剥去衣袍。
王时雍急了,连忙道:“臣虽然犯罪,却是有功于朝廷的。请官家念在臣多年劳苦的份上,饶了臣一回。”
赵桓问道:“这么说,你认罪了?”
“认罪,臣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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