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霜染苏九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宠法医庶女霜染苏九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纳兰静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眼前这漂亮的跟水做似的人儿,九月感叹,这丫就是一人生赢家啊!她带着那仅存的残缺的记忆,打量着眼前笑的很是开心的苏衿之,彼时九月还存着一种名叫恻隐之心的东西,做为穿越后第一个对她笑脸相迎的丞相府中的人物,而不是像昨晚那样举剑要杀她的小参将,你让她怎么忍心对着眼前笑的很真很真的苏二小姐怒脸相迎呢?即使她明明感觉到这副身体本能的对眼前的美人儿有着强烈的抗拒和排斥,九月露出一抹姐妹间相亲相爱的笑意:“二姐这是......”“四妹,原谅姐姐这几日在宫中陪伴太后,竟不知府中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今早随爹爹赶回府时才知道四妹你这几日的遭遇,幸好你大难不死,否则我也是要伤心死了。”苏衿之没有做作的抹眼泪,只是一脸温暖的笑着,伸过手来,用手中素净的帕...
《盛宠法医庶女霜染苏九月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看着眼前这漂亮的跟水做似的人儿,九月感叹,这丫就是一人生赢家啊!
她带着那仅存的残缺的记忆,打量着眼前笑的很是开心的苏衿之,彼时九月还存着一种名叫恻隐之心的东西,做为穿越后第一个对她笑脸相迎的丞相府中的人物,而不是像昨晚那样举剑要杀她的小参将,你让她怎么忍心对着眼前笑的很真很真的苏二小姐怒脸相迎呢?
即使她明明感觉到这副身体本能的对眼前的美人儿有着强烈的抗拒和排斥,九月露出一抹姐妹间相亲相爱的笑意:“二姐这是......”
“四妹,原谅姐姐这几日在宫中陪伴太后,竟不知府中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今早随爹爹赶回府时才知道四妹你这几日的遭遇,幸好你大难不死,否则我也是要伤心死了。”苏衿之没有做作的抹眼泪,只是一脸温暖的笑着,伸过手来,用手中素净的帕子擦了擦她身上的血迹,见那血迹已经干涸许多了,便突地眼睛一红,像是看着都不忍心。
好一个演技精湛的苏家二小姐,连苏九月原本的身体都惧怕她,可见即使她演的再好,原来的苏九月也知道她从没安好心,但是这么多年在府中唯唯诺诺习惯了,而她也经常是被苏衿之拉出去笼络人心的好对象,只要在府中对苏九月好一点,送些吃穿用度,送两盆花或是金钗,大家便都说苏衿之是活菩萨转世,面慈心善云云,对这么一个人人嫌弃的丑丫头都这么关心。
事实上九月还在怀疑这周围都没什么人,苏衿之怎么还会把戏演的这么传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衿之是在做什么?”
那道声音清亮干净,是一把极好听的男声,九月还未转身,便见苏衿之眼神一亮,徐徐上前做了个万福礼:“长孙殿下。”
九月转过身,看见那男人头带金冠,一身浅青色衣袍将颀长的身材趁的洽到好处,一双狭长的凤目里搀着一抹温柔,笑看着苏衿之:“起身吧。”
苏衿之含羞带怯的直起了身子,九月却是面无表情的瞥着那位皇长孙殿下,搞了半天原来是知道皇长孙会来,在这丞相府门前又演了一桩仁德善心的好戏。
“皇长孙殿下怎会过来,不是说今日十六爷回宫,皇上他......”
“二小姐,我们殿下就听说丞相府出了事情,怕您伤心难过,赶在圣上摆宴之前来府中看一看你,十六爷这会儿已经入了宫,我们殿下马上就得走呢。”小太监在皇长孙身后尖声细语的笑着说。
苏衿之脸上现出一团好看的粉红,似是有些羞赧:“殿下,衿之没什么事情,倒是我这四妹,死里逃生,真真是叫人心疼......”说着,她伸手便拉过九月的手。
九月却是不着痕迹的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她瞥了一眼转过头来的苏衿之,笑的无害:“二姐,之前那棺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死人躺过,我怀疑那里有尸虫,现在我这身上痒的很......”
尸虫?
一听这话,苏衿之本来又要去拉她的手瞬间收了回去,脸色亦是青了青。
但因为皇长孙在前也不好大步退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发现了苏九月的态度有些不同往常,莫名的哪里隐隐透着几分古怪。
“四妹,当真里面会有那东西?”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与迟疑,还有,探究。
九月呵呵笑着:“谁晓得呐?就记得躺在里面的时候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在爬,痒的很,兴许是呢。”
苏衿之这下是彻底将双手规规矩矩的端在自己身前,文文静静的捏着帕子,似是一脸担忧心疼的看了九月一会儿。
须臾她转身,走向皇长孙的方向,又行了个礼:“殿下,爹爹不在府中,衿之还要陪一陪四妹,宫中既然有事情,殿下就请回吧,不必挂念衿之。”
事实上九月现在痒的抓心挠肺的,没心意看那二小姐和皇长孙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她在这里反倒碍了别人的眼,何况那皇长孙连看都不削看她一眼,她索性直接带着香儿和玲音走了。
回到苏九月的房间,也不去看那屋子里摆着的白烛和门上悬挂的白布,香儿也很麻利的备了热水来给她洗身子,依稀记得曾经苏九月都是由丫寰服侍着沐浴,但是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洗脸,九月让香儿和玲音在门外侯着,自己整个人浸入了木捅中的热水里,憋了一会儿气便受不了的钻了出来。
这副身体真是虚弱的可以,过去她在水下憋气能憋个五分钟,可现在竟然一分钟不到就受不了,低头看着这瘦弱的小身板儿,看着水中这张病恹恹的小脸和脸上那块红印,看来要多吃点东西加强锻炼才是。
洗过澡后,坐在铜镜前把梳妆台上的几个小盒子翻了个遍,才找到所谓的胭脂,放在鼻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这似乎是极为上好的胭脂,只要不遇到水就不会掉色,小心的按着之前的样子把眼睛周围涂了胭脂,对着镜子照啊照,仔细看来,这苏九月虽然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但如果脸上没有这块胎记的话,再好好保养保养,也是个模样不错的小家碧玉,清秀可人的很呢。
“四小姐,夫人来了......”忽然,门外传来玲音放的很轻的声音。
九月应了一声,丞相府的夫人是苏衿之的生母,不知道苏九月的死和这对十分得人心的母女有没有关系,可九月在残缺的记忆里回想着这些人,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可感觉是一回事,真相又是一回事,总是要不动声色的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定论,只凭感觉,也不一定靠谱。
丞相夫人慕清莲,世袭定安侯的长女,曾嫁入丞相府为妾,大夫人病亡后被扶为丞相府正夫人,因其在府中管理有方,上下对她极是拥戴,也是个很得人心的主子。
还真别说,当九月看见这丞相夫人的第一眼时,便也差点被表像所迷,这夫人慕清莲虽是一身精致妆容,但衣着颜色素净,不像电视剧里那些穿金带银满脑袋都是金步摇的那种当家主母的类型,她身上没着太多的物件儿,只有手上带了一对翡翠镯子,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打扮,却依然不掩其贵为丞相夫人的气度。
当她的手透过那些溢出来的发黑的血中探出尸首的身体里时,窗外已经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楚的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惊和几欲呕吐的表情。
楼晏瞥着那个持刀的女人脸上的淡定与专注,更又看见她下刀的手法极其熟练,甚至能将人体的几大内脏分布的精准,微敛的眸色中逐渐升起一丝讳莫若深的乌沉。
素来以快刀杀人稳准狠出名的承封亲眼目睹偏厅中的一幕,都忍不住隐约蹙了蹙眉,万公公更是整张脸都皱成了个菜包子,脸亦是变成了菜色,背过身去,嘴里却是不停的悄悄的向外倒着豆子,虽然不敢胡言,但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那可是轻语啊,怎么能受如此大的屈辱,王爷......”
楼晏淡淡侧眸,冷瞥了他一眼:“万全,回过头来,看清楚,那当真是你熟识的轻语?”
万全一听,顿时怔了一下,毕竟也是跟在十六爷身边多年的人,当即便似是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心绪平顺了下来,转身便直接看向偏厅中。
承封亦是在听见楼晏的话后疑惑的低声道:“爷,您的意思是......”
楼晏不语,只回眸淡看向站在云齐与承封身后的仵作:“此次验尸,你有何收获?”
仵作依然处在那姑娘所说的剖尸的震惊中,听见王爷亲自问话,当即便跪了下去:“王爷,小的从未听过对受凌迟之刑的重犯之外的死者剖尸验尸之说,那姑娘言语怪异,小的本以为她是个疯子,可现下见她刀法惊人的准确,小的便实在不敢妄言!”
楼晏睇了那仵作一眼:“但说无妨。”
仵作俯跪于地,向楼晏磕了个头,才缓缓起身,将用白布包裹的那些银针一拼齐齐的摆放在众人面前。
“轻语姑娘死因为中毒,体内毒素已冲至心脉,临死前已是药石无灵,眼下每根银针底端都已发黑,剧毒已遍布周身,以此推断其毒发时间是在昨夜子时之前,指甲青黑,指尖与额头有残存的血迹和伤口,干涸的血亦呈紫黑色,额前的伤是被巨物重砸所致,因在水中浸泡许久,指甲中残存少许泥土,从颜色上分辨,该就是那处荷花池边的泥土。”
仵作一边说一边抬起双手抱拳道:“但是王爷,尸体在水中被浸泡了太久,小的无法分别其所中之毒是哪一种毒,从银针上的颜色来看,只知是一种剧毒,并且毒液在体内蔓延的非常之快。”
楼晏听罢,眉头一挑,并未言语,回眸看向那扇窗中的一幕。
九月已将大部分发黑的血收进盆中,好在尸体已经死亡多时,血流的不算太多,不至于造成血流成河的景象,她正检查着尸体内部的肝脏,视线从喉管肺至心脏,再至脾与肝脏胆囊等处,目光缓缓下移,直到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眼看向尸体的喉管与心肺处,以手捏出肺叶仔细观察,再看向心脏周围的乌黑之色。
切断心肺外部的血管看见其中乌黑的堵塞之物,然后再又看向死者的脸,忽然,她的刀子移至死者的脸部。
“哎呀!验尸还需毁其容貌吗?”纵然万公公因为王爷的一句提点而明白了什么,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而忍不住再次跳脚。
锋利的刀韧在死者脸颊一侧划出一个口子,惊人的是,那紧紧贴在脸皮上可以假乱真的假皮随着被割开了一个口子的瞬间,直接崩开。
这一幕让窗外除楼晏之外的所有人皆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九月眸光同时一顿,心下已有了然,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拿过一块白布擦了擦手上和身上的血迹,然后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好了。”
她俯身用另一块布将死者的身体盖住,以示尊重,转身打开门走出偏厅:“王爷,首先的一点我想已经不需要我来言明,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她带了人皮面具,所以,她应该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位轻语姑娘。”
虽然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并不普及,通常只有武侠电视剧里才能看到,但古今以来人的智慧不可小觑,这种逼真到不用刀子去割开就根本看不到皮肤之间的衔接痕迹的面具,真的是做的太传神了。
“至于她是谁,我不认识,一会儿你们可以自己去辨认。而我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现下已经过了一半,请让我把该说的话一并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并未完全擦干净的血迹,然后抬眼道:“首先,死者为女性,年纪在十五到十七岁之间,骨骼纤细身材瘦小,手指上却有剥茧,依此来做简单推断,虽然她不是轻语,但应该也是一个丫鬟或者家境贫寒做过粗活重活的小姑娘。”
“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应该不是自己想要戴的,虽然身体经过水中的浸泡而已经分辨不出太多的表面伤痕,但仔细观察仍可见身上各处勒打和掐虐的痕迹,全身上下只有脸上是最干净最完整且没有伤痕的地方,这也就是我对她带了面具的第一点怀疑,所以才会用匕首去割开试一试,而结果正如我所料,她被人强制擒拿住后直接被灌了药,在昏迷中被戴上人皮面具。”
“当然,她具体中了什么毒,我不是很了解,只能说一说我能看见的东西。首先,她毒发身亡之前喉咙堵塞无法呼吸,在濒死的恐惧中于王府侧院疯狂奔跑过,刚刚有注意到荷花池边有一处异石嶙峋的假山,她觉得太过折磨而以头部用力撞向假山想要死个干脆,但体内的巨痛却在她撞伤昏迷之时迫使她醒来。她心脉与肺部周围的血管已堵塞许久,是被毒液所致,在心脏骤停的瞬间,毒液无法再次进入,堵在血管里逐渐形成我刚刚所说的黑色物体。死前,眼角与鼻孔流出黑血,无法呼吸,跌到在荷花池边的地面经过痛苦挣扎,活活被巨毒引起的疼痛折磨而死。”
“你怎么知道她是跌到在荷花池边经过痛苦挣扎?”承封冷眼看着她。
九月瞥了他一眼:“你们的仵作也不是全无用处,只是验尸的方式太小心也顾虑太多,不过他已经在刚刚就说过了,死者额头与指尖有残留的血迹与伤痕,这些我也看见了,额头的伤虽是经过巨物的撞击,但从角度上来看,能分辨得出死者才是使力的那一方,所以是她想自杀,撞向假山,这一点你们自己可以去假山那边去看,有没有留下的血迹或者脚印,但如果凶手细心,将这些都擦去了,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指尖的伤痕与残留的泥土既是荷花池边的泥土,她若不是经历过痛苦的挣扎,怎么会用指甲用力抠进泥土里?而我之所以说她是死在荷花池边的地面,而不是最终在水里溺亡,因为她额上和指尖的血迹已经干涸,所以在水中浸泡了这么久仍然还有一些残存的痕迹,如果她是直接死在水中,这些泥土和血迹早就已经消失了。”
虽说这牢房很破,不知道在楼晏回来之前,究竟是几十年前还是几百年前的古宅,可偏偏墙壁是坚硬的巨石,门又是坚硬的寒铁,除了顶部被锤的一颤一颤的之外,她压根就没考虑过在这种坚固的地方挖洞越狱。
想安然离开,惟有拿到钥匙。
怎奈何这两人站的地方又都这么洽到好处,这一个离的太远,她就去另一个那边,也同样就差一点点距离,偏偏就是够不到。
胳膊不行就用腿,结果大腿差点卡在缝隙很窄小的牢门里,活动完全不自如,她不禁咬牙切齿的抬起手索性直接脱下身上的小侍卫的外衣,把腰间的不知道是什么皮制成的细窄皮带解了开来,拧了两圈,向外一探,终于探到了钥匙,她目光大亮,用皮带用力一勾,那钥匙圈直接搭在了皮带的前端。
而就在那刹那间,另一个狱卒被顶上传来的一声重锤的声音惊的猛地睁开眼,刹那回头大喝:“你好大的胆子!”
九月亦是被那传来的重锤声惊的手一抖,本就有些发软的皮带立时弯了下去,钥匙落到了牢门外的地上,她抬起眼便朝那先醒来的狱卒瞪了一眼,你妹的!居然坏老娘好事!
差点被偷了钥匙的狱卒睁开眼向四周瞄了一圈,再又看向牢房顶棚上的石砖之间已经开裂的地方:“不好!还真的要塌了!”
两个狱卒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上方,九月亦是抬眼描去,低头又看向牢门外地面上的钥匙,心头一动,说道:“快塌了你们还不快跑?都等着被砸死呐?你们死了不要紧,你们家里的老婆孩子要是没了丈夫没了爹可就惨了!”
那两人一听,其中一人直接毫不犹豫的向外跑,另一个亦是刚要跑,却是忽然脚步顿了一下,竟然不忘回头捡起地上的钥匙。
“哎?喂!喂!你这人也太阴了?我是犯人又不是死囚!不至于要让我死在这里吧?钥匙留给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不能这么没人性!哎!喂!你回来......”
那厮压根儿不管她,拿起钥匙就跑。
九月看着眼前扑扑落下的灰尘和砖头瓦块,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这么无语过......
王府后院北侧年久失修的牢房一夜坍塌,承封听到消息后,想起那牢里还关着的小毛贼。
此时已天已将亮,承封带人到那坍塌的牢房附近去看了看,本来这牢房就是准备拆了重建,倒是没想到那个丫头这么倒霉,刚关进去就塌了。
“啧啧。”
身后的侍卫一脸叹息的说:“这王府是百余年前的前镇远侯爷私建的大宅,甭管这府邸在这许多年里被多少人垂涎,终究也是过了百余年,也不再那么坚固了,啧啧,看看这青石砖瓦,这在当年也应该算是最顶级的石材了吧,当初咱们十六爷被封王赐封地的时候,就应该早早的把这里重建了,迟了这些年,真是可惜了这么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承封瞥了那侍卫一眼:“怎么,这些年跟随十六爷在漠北王府,还委屈着你了不成?”
侍卫当即一脸尴尬的低下头:“承大人教训的是,是属下多嘴了,属下只是觉得以咱们王爷的胸襟与谋略,这皇都城早就该是我们......”
“闭嘴。”承封忽然皱眉:“别忘了十六爷最讨厌什么,再敢说第二次小心你的脑袋!”
侍卫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去看看,昨儿被关进去的那倒霉小贼死了没有。”承封冷声道。
“是!”
侍卫匆忙走上前去,在一片碎裂倒塌的巨石中看了看,忽然惊叫道:“承大人,她兴许是逃了!”
承封一怔,有些不太确信的走上前去,低下头一看,当即眉宇一皱。
果然,昨儿把那个不老实的小贼扔进的是下面最靠里面的牢房,虽然牢房坍塌,但因为这间牢房所在的位置是最靠里间的角落,两边的石墙坚固未倒,有一个能容身的角落可以避免被砸,而这顶上已经塌下一个窟窿,眼下这牢中没有她的尸首,亦没有半点血迹。
怕是真的让她给逃了。
九月的确是逃了,但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想像的顺利,这王府内根本不像她昨天以为的那么松懈,实际上戒备森严,她虽然躲在墙角下保住了小命并成功逃出了那臭味熏天的牢房,却没能顺利离开王府。
就在承封他们已经发现她逃了的时候,九月正躲在王府前院的一堆新运来的石料后,偷偷探出头来向外看,后院在整修,前院被截出的部分并不大,但却来往有两队侍卫在巡逻把守。
看来昨天她的一时疏忽是真的疏忽了,他们昨天是在故意下了圈套等人往里钻,结果真正等的人没来,她歪打正着的落了进来。
见有一队侍卫正向这一方向走来,九月麻利的闪身蹿去了其他地方,却是刚一跃过高墙,打算从王府侧院溜出去时,眼前传来一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的大喝声:“何人如此大胆!敢闯王府禁地!”
九月脚下一个踉跄,你妹啊,不就是个侧院吗,谁知道你们在整修期间把禁地挪到了这里啊!
她这辈子真是跟地雷有缘分,踩到哪里都是雷!
下一秒,那侍卫已持刀冲了过来,九月现在虽然身手没二十一世纪那么灵活,但对付一个侍卫还算可以,既然躲不了就直接迎战,刚一脚踩到那侍卫的肩上,双腿反剪趁他完全没料想到的时候直接将他踹向高墙的方向,远处便已冲来十余个带刀侍卫。
九月想,兴许是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饿到头眼发昏,这小身板儿也经不起这折腾,竟然很是识时务的在那十余个侍卫冲上来的时候直接双腿一蹬,躺地上不动了。
十几个侍卫果断将她包围,那被她踹了一脚的侍卫亦是举着刀冲了回来,低头一看,九月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任是他怎么骂她卑鄙无耻竟然出阴招在背后踹他,她就是不动。
毕竟是个姑娘家,侍卫们也不知道是直接将她乱刀砍死还是怎么处置,正在盯着地上那个躺着不动的女人犹豫不决,忽然,身后传来公公万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
躺在地上装死的九月被那尖细的声音刺激的耳根一抖,硬是控制着没睁开眼睛。
但那叫声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他们分出一半人快步走到前面的荷花池边,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万全公公,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同时眼角的余光都看见隐藏在荷花池大片荷叶下的一具不知何时漂上来的尸体。
“这、这......这......”万全公公一脸惊诧的看着那水里的尸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有个死人?”
侍卫们亦是大惊,包围着九月的那些侍卫也已经赶了过去,站在荷花池边看着那漂浮着的尸体,忽然其中有一侍卫说:“怪不得我们刚刚走过的时候没发现,这件绿色的衣裙似是轻语姑娘经常穿的那一件,与荷花的叶子颜色很是相近......”
那侍卫的话音一落,万全公公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焦急着抖着手大声说:“快把人捞上来!快快!”
“扑通扑通”几声跳水的声音,九月知道自己身边还站了个侍卫,就是那个被她从背后踹了一脚的那位,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他亦是在看向那个方向,注意力没完全在她的身上。
没一会儿尸体被捞了上来,万全公公脚步有些踉跄着走上前,低头一看,当即哇的一声扑了过去:“轻语啊,我的轻语啊,这才刚回皇都,你怎么就死了啊?我的轻语丫头啊......”
一干侍卫们都是跟着十六爷一起在漠北有些年了,对十六爷身边的轻语丫头很是熟悉和热络,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看着趴在那尸首身上哭到难以自制的万公公,更是有人同样的红了眼睛。
九月不太清楚状况,但悄悄的瞥见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侍卫也向那个方向走了两步,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回头看向九月,九月迅速闭上眼恢复躺尸的模样。
这一时间里,这若大的王府侧院内,躺了一个装死的九月和一具真正的尸体。
“出了什么事?”楼晏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九月当即耳根一竖,更是屏住呼吸,尽量躺在这里当自己是隐形人,免得被逮个正着。
“轻语啊......我的轻语......”万全还在抱着那冰冷的尸身哭喊着,侍卫自觉让开一条路给主子,却是红着眼沉默的看了看已经走过来的楼晏,再又看了看被万公公抱着的尸体。
直至楼晏走近,万公公流着眼泪抬起头来:“爷,轻语没了......这好端端的,她这两夜说是身体不舒服,在自己的暖阁里休养,怎的我才一天没见着她,就从荷花池里漂了上来......爷啊......我的轻语没了啊......”
九月在不远处无语的轻叹,整个侧院这会儿只能听见那万公公悲泣的哭喊声。
楼晏眸色微凉,在轻语的尸身上看了几眼,直至那双清泉般冷冽的眼眸停留在轻语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眉宇间只余几分让人看不真切的疏淡。
“这好好的,怎么人就没了呢......”万公公还是一副无法接受事实的大悲的模样跪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轻语丫头,心疼的说:“爷您看,轻语丫头的手脚都泡得发胀了,这身她最喜欢的绿罗裙还是三年前除夕夜爷您赏给她的,她一直很喜欢......”
楼晏不语,万公公抬起眼看向十六爷眼中的波澜不惊:“爷,您一向疼爱轻语这丫头,她在王府里也已经这么多年了,奴才的心都要碎了......”
“噗......”
九月打心眼儿里没想到,自己这一场穿越,倒是让她见到了史诗般的一幕,见证了一位太监的深情。
别管是爱情是亲情还是友情,这么有情有义的太监,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了。
这一声没忍住的低笑,虽然很轻,楼晏却倏然转身,疏离冷淡的黑眸落在那装死的九月身上。
察觉到那边射来的视线,九月心下一滞,忙屏住呼吸继续装死,耳边却是隐约听见由远至近缓步而来的脚步声。
直至那人在她身边停下,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了许久,感觉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九月一天没吃饭没洗澡,又是药浴又是柴房又是牢房的这些遭遇,使得她身上又开始发痒了,久了就坚持不住,但一想到楼晏这个人不好对付,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便一直在强忍。
“既是两具尸体,便拖出去埋了罢。”楼晏淡冷的声音在九月头顶响起,声音依旧那般清澈好听,却依旧那般毫无温度,使人不寒而栗。
九月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清澈如水的目光。
她暗暗咬牙,瞪着楼晏那薄凉的眼眸,赫然坐起身,然后又麻利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泥土,顾不得脸上那因为这两天的折腾而像花猫似的脏污,直接盯着他:“十六爷,做个交易怎么样?”
多余的话不必说,反正已经被揭穿了,现在她唯一的目的是赶快离开这个害她连续倒霉两天的鬼地方,还有眼前这个仿佛随时随地能侦透人心的男人。
这个楼晏,看似风轻云淡,看似清俊的眉宇间尽是温文尔雅淑人君子般的温润气度,可他太过深藏不露,他这种类型的人,能避则避,绝不能胡乱招惹。
但他做为一个皇子,一个王爷,竟能如此淡薄名利,战功赫赫却五年不曾回皇都问赏。且,与她听闻的骁勇善战的那种感觉不同,在苏九月本来的印象里,这位声誉极高的晟王应该是那种冷峻坚毅棱角分明的感觉,可眼前这位,在九月的眼里,看似雅人深致,如若不是她已经见识过他的招式与内力,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偏偏,他真的就是晟王楼晏。
“大胆!怎敢与王爷如此说话?”那被九月踹了一脚的侍卫一脸凶神恶煞的过来试图护主。
九月嘴角一抽。
“交易?”楼晏声音清越,淡淡扫她一眼,似是觉得她不可理喻,却也难得的有趣,这种不知者无畏的虎胆在这皇族之内几乎已经绝迹:“什么交易?”
九月正要开口,又听他沉静的声音缓缓道:“你有何资格,又有何本事,敢与我谈交易?”
他自称“我”,而非本王,九月看不懂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眼下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已经离开丞相府两天了,恐怕府中已经大乱,她要是再不出现,止不定府中的那些大姐大妈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烦她。
“什么?你要剖尸?”
“这怎么可以?这简直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违啊!且不说轻语生前从未做过半点错事,这样一个好姑娘死的如此凄惨,怎可受剖尸之刑?”万公公大叫。
众人的不接受早已在九月的预想之内,可无论他们怎样反对,这里的主子就只有一个。
她直视着楼晏在听见剖尸时眉宇微动的神情:“王爷,那已经是一个死人,毫无感官知觉,剖尸在你们看来是对尸体的一种亵渎和伤害,可在我看来,能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找出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和慰藉,她的在天之灵,定是期望以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的一具冰冷的躯体而让我们有所利用,借以找到凶手,以免府中再发生这等凶险之事。”
“大胆妖女!切莫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个看似这样瘦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敢剖尸......”
九月却是始终盯着那楼晏:“我说的那件需得王爷您赦免的事儿,就是请您赦免我的剖尸之罪,当然,待查出凶手后,我自会在这位轻语姑娘的坟前磕头谢罪。”
“王爷!万万不可啊!”
“爷,千万不要被这妖女的歪理缠言迷惑了,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妖女,存心祸害晟王府的声......”
终于,忍无可忍的承封忽然道:“把这胡言乱语的妖女压下去!”
云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和另一侍卫迅速上前就要按住九月。
九月却是连忙向前一步,瞪着眸色淡然无波的楼晏:“您难道就不奇怪究竟是谁敢在晟王府内,敢在您十六爷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杀了人么?”
“还敢妄言!拖出去!”承封凛眉,迈步向前便要亲自动手。
九月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思维观念在这种时代大多数是不被允许的,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之前招惹到眼前这位晟王爷实属无心,现在的招惹,却只是为了保命。
即使是被承封和云齐无情的架住双肩,疼的她脸色一白,她却依旧双眼盯着那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的楼晏:“王爷!您要说话算话!您应允过给我和仵作分别半个时辰的时间,我的时间还没有过,只是求您的一个赦免而以,有何不可?”
“闭嘴!轻语跟在十六爷身边多年,是我们王爷最信任的侍女,如今轻语惨死,岂容你这来历不明的小贼随意亵渎伤害?”承封狠力掐在她的肩膀,以着几乎要掐碎她肩骨的力度:“我看你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九月吃痛,被他们的手臂压的双膝一软,陡然半跪在地上,却是不肯双膝跪地,咬着牙单膝贴在地面,另一膝盖侧过去支撑住身体,依旧抬起眼看向那始终面上波澜不惊的男子。
“快把这妖女带走!”万公公瞪着半跪在地的九月气的够呛,扯着嗓子尖声道。
九月只觉得肩上又是一痛,承封和云齐忽然将她提了起来,同时感觉到颈后有掌风袭来,似是云齐要拍晕她免得她再说胡话惹众人不快,她当即侧首试图躲开那由后而至的掌风,却在那一掌即将落在她的后颈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慢!”
她当即抬眼看向那声音的主人,只见楼晏眸光微敛,注视着她眼中的那丝求生的渴望与抗拒:“既是本王允过你,便给你这次机会,赦免之事暂且不谈,如若你在剖尸之后不能给出一个另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你又当如何?”
九月心神一滞,老实的回答:“如果我失败了,任凭王爷处置,如果我成功了,我和王爷您之间的约定,希望您没有忘记。”
楼晏听罢,抬手示意放开她,承封只是顿了一下,便缓缓放了手,云齐亦是不敢声张的缓缓松开了她的肩。
九月抬起手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膀,听见万公公仍旧痛心的道:“爷,那可是轻语的尸首,不能啊......”
“你只有半个时辰。”楼晏没有理会那一直心痛的脸都皱成一团的万全,只目色凉薄的看向九月。
九月没再说话,直接绕过仵作和承封云齐那几人的身边,径直走进偏厅。
法医所向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她们战队的法医部门同样是被封闭的。虽然解剖验尸在二十一世纪早已被人接受,并在警方破案方面被各种方面的运用和依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淡定的目睹这一场面。
所以九月走进门后,便直接将门关闭,没让任何人进来。
不理会外面那些人犹疑的声音,无论如何,害得她这么倒霉连个王府都逃不出去的人就是楼晏,现在能让她保住小命的人也是楼晏,总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对他晟王楼晏,能避则避,避不了就一定要做好准备,绝不能再轻敌。
本以为逗弄这些古人是个有趣的事情,结果现在把自己都逗了进来。
她一边轻叹一边拿着已经消过毒的匕首走到尸体边,没有马上开刀,而是在偏厅里找来了一些白布和干净的水盆,再然后蹲在尸体身边,观察着尸体的眼睛周围,手指在那尸体的皮肤上抚过,划至耳根处轻按。
察觉出一丝异样,九月眸光微滞,低头看着手下这皮肤偏厚的姑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外部观察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后,她想要拿来电子笔记做下记录,却是刚习惯性的抬起手,便陡然一顿,转眼看向自己那细瘦的胳膊和周围纯古典的摆设,定了定神,收回手便拿起刀在尸体身上轻轻的划出几道血痕以来分布出她要解剖分割的大概部分。
虽然偏厅的门被关上,但向来严谨的承封即使在王爷没有言明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他们视线无法触及之处做任何不被他们知道的事,便走至门边,将侧面的一扇窗打了开。
有风拂过耳边,吹动九月耳边有些凌乱的青丝,她只低垂下眼看着被风吹动的头发,知道窗子被打开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向外看去,直接下刀开始进行她在古代的第一次人体解剖。
其实在这里做解剖手术很难,没有清理血的工具,没有采样的机器,也没有化验各种毒素成分的她所习惯依赖的现代化设备,一切都只能凭经验和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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