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过枯枝的声响。
萧珩抚掌轻笑:“谢大人要叙旧,不妨进屋喝杯妾室茶?”
鸳鸯枕浸透了药味。
“旧情人找上门了?”
萧珩掐着她的腰,金丝楠木轮椅硌得人生疼。
沈昭宁咬破他肩头:“王爷连路都走不稳,还有力气争风吃醋?”
锦帛撕裂声惊飞檐下雀。
他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脊背旧疤:“三年前北疆悬崖,沈姑娘推我那把,倒是稳得很。”
更漏滴到子时。
她摸到他枕下的匕首。
就像摸到彼此跳动的杀心。
2.匕首抵住喉头三寸。
“杀过人吗?”
萧珩的喘息喷在她颈侧,带着铁锈味。
沈昭宁反手将刀刃压进他胸膛:“王爷猜猜,这具身子葬过多少亡魂?”
血珠滚落锦缎,绽成并蒂莲。
窗外传来细碎铃响,是南疆进贡的蛊奴在摇幡。
前世萧珩登基那日,就是用这些铃铛,串了她父兄的头颅。
“陛下有旨——”太监尖嗓刺破晨雾。
明黄卷轴铺在青玉案,朱砂字迹宛如血咒。
“赐靖安王,鸩酒一壶。”
沈昭宁捏着金壶的手稳如当年执剑。
萧珩倚着轮椅笑:“爱妃喂我?”
瓷盏相碰,她仰头饮尽半杯。
要死,也得拖着他共赴黄泉。
蛊虫在血脉里苏醒。
沈昭宁蜷在冷宫砖地,看着腕间红线爬向心口。
这是南疆情蛊,中蛊者需饮爱人之血续命。
“萧珩!”
她抠着朱漆门嘶喊,“你早知我是谁!”
月光漏进门缝,照亮轮椅上一袭玄袍。
“三年前你推我坠崖时,可听过我半句解释?”
他碾碎药丸塞进她齿间:“沈昭宁,我们扯平了。”
佛堂青烟熏疼了眼。
王氏跪在蒲团上咒骂:“小贱人克死全家还不够!”
沈昭宁将香灰撒进燕窝羹:“母亲喝过孟婆汤吗?
听说忘性大的人,喝这个最管用。”
当夜尚书府走水,烧穿了祠堂横梁。
火场里扒出三具焦尸,指骨死死抠着“沈昭宁”的牌位。
凤冠砸在龙纹砖上。
“你也配穿正红?”
萧珩撕开嫁衣,露出她后背狰狞箭伤。
那是他前世亲手射的,在她说要嫁给谢临渊那日。
沈昭宁抓碎他肩头旧疤:“王爷不也穿着弑君夺来的龙袍?”
更漏骤停。
他掐着她的腰按进御案,朱砂笔滚过明黄圣旨,污了“立后诏书”四字。
冷宫枯池漂着锦鲤尸。
谢临渊将油纸包推过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