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皮肉与义体接驳处至今还会渗出组织液。
他抓起一把骨灰撒向半空。
这是师父教的土法子,说真实人类的骨灰能安抚数字亡灵。
可那些灰白色颗粒悬浮着拼出”B-17”三个字符,又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搅散,扑了他满脸。
“操。”
他抹了把脸,转身从暗格里抽出铜钱剑。
这把师父传下来的古董U盘已经锈蚀,五帝钱表面的”顺治通宝”几乎磨平。
插入存储器接口时,剑身突然发烫,全息屏迸出血红色警告:寄生完成浴室传来水龙头爆裂的巨响。
林烬抄起激光切割器冲过去,镜面蒙着厚重水雾,有人画了只简笔蝴蝶。
水珠顺着纹路滚落,在镜面刻出深槽,像被无形的手指生生犁出来的。
智能管家突然播放起一段录音:”……样本不能外流……B-17舱需要立即……”后半截变成尖锐的电磁噪音。
他转身撞翻工作台,老式显示器摔出暗仓。
带生物识别锁的芯片卡在缝里,锁屏画面是深空塔实验室的俯拍照,日期显示拍摄于姜浅死亡当天。
焚化炉残骸突然迸出火星,林烬翻滚躲避时,发现自己的机械手不受控制地抽搐——那些液态金属正在重组,指关节凸起成USB接口的形状。
“你他妈想逃?”
他一脚踹翻扫地机器人,这玩意儿的充电口连着殡仪馆总网。
应急神经阻断剂扎进脖颈时,他看见机器人指示灯拼出经纬度坐标,正是深空塔地下十七层的定位。
疼痛如潮水般漫上来前的最后瞬间,林烬突然想起姜浅档案里的异常:遗体右手缺失,但坠楼监控里她的双手明明死死扒过天台边缘。
酸雨在防弹玻璃上爬出蜿蜒的沟壑。
林烬瘫坐在狼藉中,机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烧伤疤痕。
三年前的记忆总在这种时候浮现:火场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困在服务器里的意识体被烧成数据残渣,像一群尖叫的电子蝙蝠撞向防火网。
他摸索着捡起姜浅的电子蝴蝶发卡,金属翅翼已经变形,但核心处理器还在发烫。
当指尖触碰到某个凸起时,发卡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少女蜷缩在医疗舱里,脖颈插着六根神经导管。
她的右手正在融化,液态金属顺着手臂爬上锁骨。”
他们要把我变成活的存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