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正穿透霉斑累累的玻璃糖罐——地窖里竟藏着整套德国制甜品工具，工具箱内页贴着1998年的剪报《法式千层雪秘方》。
阑语推开甜品店大门时，晨雾还未散尽。
梁栖正在操作台前裱花，白大褂袖口卷起，露出手腕新纹的苦艾草图腾。
听到风铃响，他抬头说了句“欢迎光临”，声音平稳得仿佛只是出门买了趟面粉。
梁栖又回来上班了，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身份，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换了一个名词。
“千层雪要冷藏三小时定型。”
他将试吃碟推给阑语，指尖残留着槐花蜜的黏腻。
当她的银叉切开层层的酥皮时，夹心的青梅酱突然涌出——每层都藏着片风干的槐花瓣，最底层压着枚铜钥匙。
黄昏打烊时暴雨突至。
梁栖忽然拉下百叶窗，将阑语抵在冷藏柜前。
他指尖沾着融化的奶油，沿着她后颈的月牙胎记画圈：“知道千层雪为什么定要四十八层？”
呼吸间苦艾草的气息缠绕着奶香，“我每修补一层记忆，就多加一片槐花。”
玻璃糖罐被重新注满腌渍的青梅，这次换梁栖每天往罐底刻字。
某日，当阑语擦拭罐身时，发现那些深深浅浅的“栖语”里，藏着一行新刻的德文：Die Liebe ist der einzige Schnee, der niemals schmilzt（爱是永不融化的雪）。
初雪降临那天，“栖语甜品屋”挂出烫金的新菜单。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梁栖将铜钥匙放进阑语掌心。
这是外婆老宅的地窖钥匙，昏黄的钨丝灯下，他们找到了母亲尘封的日记本末页——“1998.12.24 小栖今天会叫妈妈了。
或许该原谅那个雨夜，他不过是裹着罪恶外衣的天使。”
……婚礼当日的晨雾里，槐树抖落最后一片陈年枯叶。
梁栖站在栖语甜品店门前，将生锈的脐带剪埋进树根——母亲临终前紧攥的这枚凶器，此刻裹着蜂蜜与苦艾草灰烬，终成滋养新枝的养料。
阑语的婚纱缀满糖霜刺绣，每一步都落下细雪般的糖粒。
当她捧着玻璃糖罐制成的捧花走来时，梁栖正用裱花袋在婚礼蛋糕上书写德文誓言。
四十八层酥皮间夹着腌渍槐花，顶层立着枚铜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