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身为一名道童,我日日看护的油灯化为人形了。
坏消息:油灯化形并非因修习玄门正法,而是全凭我的一腔怨气。
由于我把油灯当树洞,受了委屈就在它跟前念叨,日久天长,油灯情绪爆发,化灵而去。
所以,这灯灵或许大概以及可能是个怨灵。
师父清虚道长听说后,长叹一声,孽障啊孽障,赐我一个捉妖罗盘,一脚把我踢出道观大门。
“求求师父不要抛弃我啊!
师父!”
我声嘶力竭,猛捶道门。
门内扔出一个包袱,“这是盘缠,不把灯灵捉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声音决绝而坚定,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动听。
我打开包袱,见有十锭白花花的银子,嘴角上扬,“好师父,日后若是闯出祸来,我保管不说是您的徒弟。”
“不必啰嗦,为师在山下赌坊还欠着二百两银子,若是提为师的名号,最多再做两年苦力就能回来了。”
隔着门,也能听到师父轻声窃笑。
“算你狠。”
我把包袱往肩上一甩,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1茫茫人海,灵踪何觅?
我拿出罗盘,搁在手心,在笔直宽阔的主街上来回走了十圈,沿街的乞丐都倒了三班了,罗盘上的铜勺纹丝不动。
小镇虽小,大小街道也有个七八十条,这个找法儿,无异于大海捞针。
何况,自它化为人形,我们一面都没有见过,也不知他是男是女。
要去哪儿里找呢?
“快闪开!
挡路的快闪开!”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一架狂奔的马车破风而至,我怀抱罗盘,衣襟飞扬,堪堪躲过马车上甩下的长鞭,“不长眼睛的东西!”
“真是太欺负人了!”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镇上的小霸王周庭的马车。
我整了整凌乱的衣襟,见罗盘上的铜勺像受惊的兔子,拼命打着转。
我眯起眼睛,伸出食指,按住旋转的勺柄,“难道灯灵在刚才的马车上?”
勺柄上下晃动两下,似在说,是呀是呀。
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个场景,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油灯诉苦,周庭那狗日的马车溅了我一身脏水,把师父新买的裙子弄脏了,害得我在乞巧节的晚上,一个人在月光下吭哧吭哧洗裙子,而同伴们都成群结队去赏花灯。
太混蛋了。
想到这里,我直嘬牙花子,就不该管他的闲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