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更深一层的悲哀。
原来他一直在等我。
我想救赎的人,渴望得到救赎的人,从来就在我身边。
是钟泯啊。
9我以为钟泯会如安秋伊说的那样,将我变相软禁在这座私人岛屿上。
可半个月后,他送我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系统,他已经知道我不会离开。
又或许是我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他能安下心了。
我不自觉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这是昨晚钟泯趁我睡着时戴上的。
车子停靠在老小区门口,我指了指亮着灯的那层。
“要不要上去看看姥姥?”
钟泯笑着点头,任由我牵着进屋。
佝偻的身影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是她等我回家时常待的位置。
听见开门声,姥姥回头的动作带了些急切。
继而是对视后的不可置信。
我快步上前扑进她的怀中,瓮声瓮气地喊人,“姥姥。”
“回来了,回来就好,”粗粝的大手缓慢而珍重地拂过我的脑后,我听见了老人的哽咽,“姥姥想你。”
“姥姥,这是我小时候的——我的男朋友。”
我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改口。
钟泯笑着上前,温顺有礼地和老人家打着招呼。
“好,都好。”
姥姥抹去眼角的湿润,以返程太累为由硬要钟泯留下。
我将姥姥哄回房间,出来时看见的便是钟泯坐在书桌前的那一幕。
桌面上摊放着一本日记。
当初更好地模仿原主,我也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那是在旅游出发前写的。
我打不上前,可已经晚了。
钟泯静静坐在椅凳上,沉默着。
我慌乱地将日记收拾好,急于解释:“我以前不知道,我现在没有想走——” “小温,”他打断我,头轻轻靠在我腰间,“我送你回家。”
“已经回不去了,我是自愿选择的留——你不是,是我说的那些话影响了你。”
钟泯忽地站起,我愣愣地望向他,他却侧开脸,眸底是极深的痛苦。
“我知道自己不该告诉你的,我太了解你了,因为你足够善良,总是心软,可你不属于这里。”
“我的付出才是自愿的,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择,你不用因为同情,或是负罪感留下。”
“我没有!”
“小温,日记里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钟泯捧着我的脸侧,一滴清泪滴落我的手背。
他好像要碎了,裂纹从那两颗小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