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意识消散的最后瞬间,一个熟悉的女声悠悠传来:“旬沉,用力点!
怎么,你舍不得了吗?”
在死亡的边缘苦苦徘徊时,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翻涌。
我不断质问自己,如果能重活一世,我还会因为心疼在相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的柳旬沉,就去逼迫爹爹成全我们的婚事吗?
还会因为他在花灯节送我那整条街上最廉价的兔儿灯,就心动不已吗?
还会因为在城隍庙大街上的多次偶然相遇,就天真地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
不,绝不!
我绝不会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蛊惑。
心口的剧痛愈发强烈,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我感觉自己仿佛依旧深陷那冰冷的池塘,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粉色帷幔床纱,床头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儿风车,正慢悠悠地转动着。
这风车虽略显陈旧,却精致依旧,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叩了叩,刹那间,一股恍惚之感涌上心头。
这是八岁时,娘亲去世后,爹爹为了安抚我,特意挂在床头的。
我的鼻子一酸,没想到死后,竟还能在梦中回到从前的家。
这时,丫鬟铃铛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我醒来,眼眶瞬间红了:“小姐,您可算醒了!
您都昏迷好几天了,老爷都快急疯了!”
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掌心,与我死前那冰冷的塘水形成鲜明对比,烫得我心中一颤。
直到此刻,我才惊觉,这不是梦。
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十七岁,那个还未被柳旬沉蒙蔽双眼、还未陷入悲惨命运的时光。
听闻我苏醒的消息,没过多久,阿爹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阿爹向来注重仪表,平日里穿戴整齐,发髻一丝不乱,可如今,他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整个人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显得格外憔悴。
看到我坐起身来,他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我躺下,心疼与愧疚交织在他的眼中,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略带哽咽:“离儿,你瘦了。
对不起,阿爹不该如此固执。
你若想嫁那柳旬沉,便嫁吧,何苦拿匕首伤害自己,你这样,让阿爹如何活下去啊!”
听到阿爹满含关切的话语,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