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陆景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火葬场,因为薄爷他又争又抢 全集》,由网络作家“韩唯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外。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店长热情地为林晚撑着伞,恭敬地送这位财神爷出门:“林小姐,您订的那辆保时捷Macan预计明后天到店,车子一到,我立马给您送去半山别墅。”“有劳你了。”“您客气!”店长目送她离开,望不见车影了,还站在原地笑着挥手。一旁的实习生不理解:“咱们今天得罪了林二小姐,不要紧吗?”拿下了两个订单。其中一个还是千万级别的大单。一开张就能吃一整年。可是,全店上下都把林可意得罪完了,也不指望她能再次光临。店长这会儿才把视线从远处收回,转头教育后辈:“做我们这行,没点眼力见怎么赚钱?林家两位小姐站在一起,谁是真老虎,谁是纸老虎,你看不出来啊?”实习生挠了挠头。真老虎?林晚小姐吗?她看起来那么温良,说话都轻声细语,进门开始便面...
《竹马火葬场,因为薄爷他又争又抢 全集》精彩片段
门外。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店长热情地为林晚撑着伞,恭敬地送这位财神爷出门:“林小姐,您订的那辆保时捷Macan预计明后天到店,车子一到,我立马给您送去半山别墅。”
“有劳你了。”
“您客气!”
店长目送她离开,望不见车影了,还站在原地笑着挥手。一旁的实习生不理解:“咱们今天得罪了林二小姐,不要紧吗?”
拿下了两个订单。
其中一个还是千万级别的大单。
一开张就能吃一整年。
可是,全店上下都把林可意得罪完了,也不指望她能再次光临。
店长这会儿才把视线从远处收回,转头教育后辈:“做我们这行,没点眼力见怎么赚钱?林家两位小姐站在一起,谁是真老虎,谁是纸老虎,你看不出来啊?”
实习生挠了挠头。
真老虎?
林晚小姐吗?
她看起来那么温良,说话都轻声细语,进门开始便面带微笑,无论是对店长还是他们这些实习生都一视同仁,亲切又平易近人,哪里像老虎?
......
奔驰行驶在城市中心。
白雪纷飞。
洋洋洒洒落在前挡风玻璃上。
林晚认真开着车,接到公司设计部专员打来的电话:“小姐,林可意报名参加了今年的珠宝设计大赛。”
“我知道。”
“她格外看重这次比赛,冲着冠军去的。先前为她画稿的那几位实力不错的设计师,她都看不上了。正在花钱打点关系,试图联系Eva大师的团队为她画稿。”
“让她去联系吧。”
“林可意若是真花钱买到Eva团队的设计稿,怕是真能拿到冠军,到时候别说夺回您母亲的财产,就连您自己,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林晚没说话。
登高才能跌重。
大赛前期林可意越风光,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惨。
“宁姨,我明天来公司上班,您跟设计部的同事说一下,明早十点钟开会。”林晚说。
“好。”
“我在开车,没其他事您挂电话吧。”
“下雪了,小姐您畏寒,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嗯,您也是。”
通话结束,林晚摘了蓝牙耳机。车子驶过前方路口,她瞥了眼手机屏幕壁纸。母亲抱着她,后方站着宁姨。
母亲的财产她要夺回来。
仇也要狠狠地报!
-
回到半山别墅是二十分钟后。
停好车,林晚拿起糕点进了屋。走到玄关,换鞋的过程中看见柜中那双男士皮鞋,他今早出了门,这么快就回来了?
“薄先生提早下班了吗?”
“先生今天休假呢。”薄管家说。
林晚点头,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客厅暖气很足,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她目光定格到正中央沙发处的男人身上,他在收听实时新闻,斯文却冷漠的样子令人难以接近。
好在阿北热情。
见到林晚,耳朵开心地竖了起来,孩童般稚气地摇动尾巴,低声叫唤了两句。林晚走上前,弯腰摸了一下它滑顺的脑袋,随后从包装盒里拿出两个玩具球,放在手里掂了掂,冲着空旷的地方丢了出去。
狼狗纵身一跃,跳至半空敏捷地咬住了球。大步跑回,绕在林晚身旁转了好几圈,将球轻放在她手边,咧起嘴笑着,仿佛在说:“再玩一遍。”
“阿北!”
薄司御话音未落,狗子站定步伐,收起所有表情,严肃折回他身旁,端正坐下,不发出任何声响。
林晚也没吭声。
仔细收好地上的两个玩具球。
“你和陆家大少爷有婚约?”薄司御问。
“两家定了联姻,但没具体指定婚约双方。我和陆景川认识得早,圈子里也有些许传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
“是吗?”
“千真万确。”
“这样最好。”薄司御嗓音冷淡,道:“我们是闪婚,没有感情,但怎么说都因一张结婚证绑在了一个户口上,有着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婚姻期间内,我不会让自己的妻子遭受旁人的非议和耻笑,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头顶戴绿帽。”
“您放心,对婚姻忠诚是一个人该有的教养。只要您和我还是夫妻,我就会尽好妻子的义务,在外绝不让您丢面。”
“车选好了吗?”薄司御又问。
“选好了。”
“定的哪款?”
“我不想太张扬,就去保时捷4S店订了台中配的Macan。”
“挺好。”薄司御起了身,阿北即刻到他脚边,为他领路,路过林晚,他低声说了句:“你把你的指围告诉薄叔,一周后珠宝店的人会送婚戒过来。”
“知道了。”林晚应着。
薄司御给了阿北一个手势,狗子便没再继续跟。管家带着他去楼上,男人身影刚走远,阿北利索转身跑向林晚。
彼时。
二楼楼梯口。
再次望了眼客厅里的景象,薄管家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在先生面前的阿北是个板着脸的军人狗狗,凶狠又凌厉。在太太面前,它俨然是个小宝宝,调皮且爱玩。
它还会咧嘴笑。
薄管家跟它接触四年,就没见它摇过尾巴,斯哈大笑。它跟先生的性格如出一辙,冷漠孤僻,严峻疏离。
“阿北在和她玩?”
“是的。”管家回过神,又补充了句:“太太买了桂花糕回来,阿北也在吃。佣人给它送午餐肉它都不吃了,追着太太吃糕点。”
薄司御剑眉微蹙。
她本事挺大。
训得住纪律严明的军犬,还能更改它多年的饮食习惯?
这样想着,薄司御不免好奇往楼下看。黯淡无光的视线定格的时间过长,眼睛忽地阵痛,眼球酸涩肿/胀,男人下意识低眸阖眼。
眼睛的不适持续了一夜。
薄司御整宿没睡。
第二天清晨,在等待梁医生上门期间,窗外的声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薄司御捏了捏鼻梁试图缓解疲乏,从椅子上起身,寻着声音走至窗前。
瞳孔感受到细微的白光。
紧接着是刺痛。
痛感从眼球炸开,蔓延到全身所有细胞。男人双手蓦地紧攥,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疼痛涌入神经末梢的那一瞬间,眼前模糊的白光逐渐变得清晰——
白茫茫的大地。
万里冰封。
一抹鲜艳的红色猝不及防地撞进他视线里,刻入薄司御眼眸内。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呢大衣,戴着一条红围巾,奔跑在雪地里。
她是......林晚。
“你和陆景川又吵架了?”
好友电话打来的时候,林晚刚从母校出来。她望了眼飘着大雪的油柏路大道,那是陆景川离开的方向。
她与陆景川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数十年。
这所学校是他们俩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每年的校庆,两人都会相伴来此。可惜,今天礼堂的鞭炮声没响,他就被一条短信拽走了。
年初圈子里发生了一桩大事。
海城林家的两位千金遭遇车祸,陆景川第一时间救了林晚,导致林可意身受重伤,治疗了将近一年,被医生确诊残疾,终生需要坐轮椅。
从那以后,林晚和陆景川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裂缝。
情人节送礼,他会准备两份,在送了林晚之后,又送给林可意。她的生日他也忘了,问就是在医院陪护林可意。就连数月前的求婚,林可意只是泪眼汪汪地出现在晚宴门口,陆景川便收起了钻戒,火急火燎地朝对方跑去。
林晚没有资格吭声。
稍微显露不悦,就会得到陆景川的冷眼。
就像十分钟前,他甩开她的手愤然离去,冷漠地与她说的那句:“林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私?当初危急关头我率先救你,才让可意被车撞伤,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度日。你欠可意一双腿,我做这一切都是在替你还债!”
......
回到林宅已是傍晚。
林晚进了玄关,瞥见鞋柜那双熟悉的男士皮鞋。她低垂的睫毛微颤,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厅里走。
屋子里烧着壁炉。
开着墙暖。
好像没有一丝冷意。
“阿川,你这么忙还亲自去接可意出院,我们林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能有景川陪在身边是可意的福气呢。”
“是呀,景川哥对我最好啦!”
厅里四人的欢笑声落入耳畔,里头的景象也逐渐装进林晚视线里。她看过去的下一秒,陆景川也看了过来。对视的刹那,男人蓦地起了身,将倒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可意推开:“......晚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姐姐,你吃晚餐了吗?这里有景川哥给我买的糕点,你要尝尝吗?”
林晚侧眸。
扫了眼茶几上礼盒装着的桂花糕。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一家老字号糕点,去购买的人很多,曾几何时为了让她开心,陆景川天还没亮就去排队,等了四五个小时。
后来他继承了陆家的家业,大手一挥将店铺买了下来,说这家店只为她开,桂花糕也只为她做。
“他给你买的,你就好好收着。”林晚道。
“爸妈,我只是关心姐姐有没有吃饭,是不是饿了,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同在一个家里这么久了,姐姐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林可意眼泪簌簌地掉。
加上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可怜得让人心碎。林父拍桌,厉声吼嚷:“你妹妹因为你失去了双腿,断送了下半辈子,你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她算我哪门子妹妹?”
“林晚你大胆!我是你爸!”
“你也知道你是我爸?”
厅里骤然安静。
僵持的低气压蔓延至每个角落。
陆景川箭步走上前,伸手握住林晚的胳膊,低声警告:“晚晚,我知道是我今天中途离开了母校让你生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医生打电话来说可意腿疼,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林晚笑了。
她真的受够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没有情绪外放的权利。林可意那一双腿,成为所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武器,肆无忌惮地打压她。
以前的陆景川知道她这个孤女在林家的处境,明白她内心的苦楚,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做她避风的港湾。
现在她所承受的风浪,一大半都是他带来的。
林晚推开他的手,朝不远处的一家三口说:“陆家准儿媳妇这个位置,我让给林可意。这样我就不欠她的,你们也不用再拿着她那双腿说事。”
三人微怔。
林可意眼睛都瞪大了。
圈子里谁不知道林晚和陆景川年少相识,青梅竹马走过数十载光阴?谁都有可能感情破裂,就他们俩不会。
陆景川眉心蹙得愈发紧:“晚晚,你在开玩笑吧?”
林晚没理他。
她动作利索地摘掉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扔在茶几上,转身往二楼方向走。
走至楼梯中央,被后方追来的陆景川挡住了:“林晚,发脾气也要有个度!不就是我临时回了海城接可意出院,犯得着这样斤斤计较,咄咄逼人吗?”
“车祸发生的时候,我选择保全你,才让可意没了双腿。于情于理你都该照顾她,我也在帮你还这个人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蛮不讲理?”
胳膊被拽住的那一刻,林晚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倾倒。同陆景川一块摔下楼,除了剧烈的疼痛感,就是周围人的尖叫声。
她倒在血泊里。
余光瞥见医护人员将受伤的陆景川抬走。
无人理睬她。
林晚拼尽力气抬动手指,听见不远处的人说:“救景川就可以了!老林,你当初弄瞎了林晚她妈,卷走了所有财产才建立起来林氏珠宝。林晚活着,始终是个祸患。”
这声音愈来愈远。
痛感从清晰变得模糊。
从心底蔓延的恨意令林晚死死攥紧双手,强烈的求生欲将她从困境中剥离,天旋地转之际,林宅的景象全部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鲜艳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街道。
下一秒。
脚下的地面忽地颤动起来,刺眼的车前灯光夹带着潮湿的雨水水汽,猛烈砸在林晚脸上。
抬眸的刹那,窥见陆景川那张熟悉的脸,见到他伸出来的手,几乎是同一时刻,林晚应激般推开了他。
‘砰!’
坚硬的车前身撞击在她腹部。
跌落至半米外的绿化带。
细碎的石子嵌入林晚的血肉,混沌的大脑清晰了几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污泥雨水的双手,打着双闪的事故车,熙攘围过来的群众,以及刚把林可意救下,发疯似地扒开路人朝她跑来的陆景川。
她重生了。
回到了车祸那一晚。
林晚将他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为了不影响食欲,她开了免打扰模式,关闭手机,随后才跟着薄管家去餐厅。别墅的装潢很低调,没什么生活痕迹。
四周静谧。
仅有燃烧的壁炉发出轻微响声。
林晚看了眼餐桌上仅摆着的一幅碗筷,问:“薄先生不回来吃饭吗?”
“先生还在外地,今天估计不回来了。”
“哦。”
“这是银耳桃胶汤羹,太太您尝尝。”
“谢谢。”
林晚接过管家递来的白瓷碗,拿起勺子,低头喝了几口。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砰咚’的打砸声,大惊失色的女佣从侧门跑了进来,鞋袜沾着泥土,头发凌乱,一张脸满是惊慌。
“怎么了?”林晚问。
“抱歉太太,我去把这件事处理好。”薄管家弯腰致歉,转身疾步走向侧门,严肃责了几句办事不力的女佣,随后匆忙去了后院。
这步伐仓惶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林晚看向杵在门口惊魂未定的佣人,留意到了她破碎的衣角,皮肤上鲜红的抓痕。她眉心微拧,起身走至窗前,见远处草坪上,一群人正与一只狗对峙。
狗子长相似狼。
耳朵直立,褐色的眼睛尖锐凶猛。
身手格外敏捷迅速,专业的驯兽师都无法捉到它。纵身一跃,体格比人都要健硕。四肢紧抓着草皮,尾巴夹着,喘着粗气,攻击性强烈。
好几个人都负了伤。
驯兽师也破了皮。
周围的人想抓住它却又不敢下重手伤它,只有一种可能:“这只狗是薄先生养的吗?”
“是的太太。”
“阿北是先生从军队带回来的,它只认先生一个主人,其余谁都不理。驯兽师在它身边快四年了,还是会被咬。”
“平日里很少会有人去先生的私宅拜访,今晚它听见林荫道上的车声,以为是先生回来了,就扑倒了去送餐的佣人,跑了出来。”
“我们想把它弄回窝里,稍微靠近就被抓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它跳出护栏跑出别墅走丢了,先生一定会责怪。”
所以只能多人围着它。
不让它跑,但又不敢上前去抓。
林晚看了眼受伤的女佣,吩咐回话的佣人带她去上药。她绕过长廊去了后院,薄管家见到她的身影,吓得连忙护到她身前:“太太,这里危险,您回屋吧!”
“没事。”
“除了先生,阿北会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
“你们难道要围着它一夜,一直等明天薄先生回来?”见管家不语,林晚招了下手,勒令四周的人散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位女主人的身形纤细,阿北扑上来一爪子就能见她掀翻在地。
可是没办法。
总不能真的所有人围着它等一夜。
大家半信半疑地缓缓后退,不多时,庄严响亮的国歌从林晚的手机里播放出来。那一刻,双眸猩红凶煞的狼狗瞬间挺直了背脊,一双前腿板正抬高,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林晚模仿着教官的口吻,下达口令:“阿北!”
狗子蓦地转头。
褐色的瞳孔紧缩,耳朵竖得笔直。
“后退!”
它赫然起身,认真往后退了两步,端坐在原地。林晚顺势往前走,注视着它锋利的双眼,再次发令:“回去!”
话音刚落。
身躯精瘦庞大的狗子利索起身,步伐稳健跑回自己的独栋小别墅屋里,还带上了房门。空旷的草坪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再次看向林晚,众人眼里满是震惊,就连苦阿北良久的驯兽师都怔愣了,竟然有第二个可以驯服这只狗的人。
林晚折返屋子,薄管家立马跟了上去:“太太,您以前从事过驯兽类的工作吗?”
“没有。”
“那阿北它——”
“它是军犬,有着绝对的服从性和忠诚度。它是只认薄先生一个主人,但它更忠于自己的国家,守卫祖国是它刻在骨子里的属性。”
“我小时候住在榕城,见过一支进入备战区的军队,看到过军犬训练,所以就依葫芦画瓢套用了一下。”
“你们以后和它相处,不要用蛮力去抓它,不要试图去驯服它,这样只会让它应激伤人。也不要用对待宠物那类方式去对它,它有尊严,它觉得自己是人,是跟千千万万的军人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
“明白了。”
“阿北的晚餐给我吧,我拿给它吃。”
“......好的。”
薄管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自先生负伤退伍回来,他就跟在先生身边照顾,同样也和阿北打了四年多时间的照面。平心而论,他真的挺怕这只狼狗的,被它咬一口,一定会掉一块肉。
管家站在原地。
注视着林晚去到院内的小别墅,屏住呼吸地看着阿北走出来,见它开始晃动尾巴,抬起爪子敲击了一下林晚的手,低下头开始吃饭,他才大松了一口气。
院外忽地传来车声。
薄管家偏头望去,暗坞色的迈巴赫车影映入眼帘。他即刻转身朝林荫道跑去,在院门口接到了刚下车的薄司御。
半山别墅是先生新购入的房产,专门用来做婚房。近两天才开始入住,环境于他而言还很陌生,走路需要人引导。
薄管家走在他身旁,密切留心着他的步伐。
仔细说着方向。
“她今天搬来别墅了吗?”薄司御问。
“太太傍晚到的,您让我新聘请的粤菜厨师炖了汤也做了几个菜,太太尝了,说味道不错的。”
“嗯。”
“阿北错把太太的车声当成了您的,以为您回来了,伤了佣人从窝里跑了出来。不过这次没陷入太久的僵持,太太驯服了它。”
听到这句话,薄司御脚下的步子微顿了半拍。
阿北是军犬。
比其他犬类更忠诚的军犬。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回到海城,它只听从他的吩咐,经验再丰富的驯兽师都无法让它低头,林晚一个瘦弱的女子,她把阿北收编了?
管家所言似乎不假。
他并未听见阿北犬吠,也没听到它飞跑而来的步伐声。想到这,薄司御剑眉蹙得愈发深,她不仅在榕海719国道上试图给他上套,还口才非常好地收服了老太太,如今阿北也乖顺地冲她摇尾巴。
有意思。
他小瞧她了。
林可意看不起林晚。
却又嫉妒她。
无时无刻都想用林晚的苦难和悲痛来衬托自己的高贵。
林可意往前走了半步,讥讽道:“我花钱请人制造的车祸又怎样?事故发生的时候,景川哥先救了我呢。你和景川哥青梅竹马数十年,危急时刻他心里想的人是我,主动护着的也是我,林晚,你做人真失败。”
“你被停职了。”
一句话,面前的女人闭了嘴。
林可意犹如吃了个苍蝇,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肢体僵硬在原地。再完美的妆容,都盖不住她铁青的脸色。
“有时间跟我争论,不如想想怎么光鲜亮丽地回到珠宝界。”林晚道。
“你也配跟我说教?”林可意气急败坏,提着包的手一紧再紧:“不过是十五岁那年回到海城,考进了海大的少年班,后来的你有一丁点的成就吗?珠宝圈子里有你半片身影吗?一幅像样的作品都拿不出来,爸还让你进林氏上班,得了便宜就偷着乐吧!”
“嗯,趁你被停职,我取代你。”
“你敢!”
林晚转身回了屋。
她的无视和冷漠令林可意背后凉了半分,以前从未见过林晚这副姿态。她向来话少,谨小慎微的模样看着很好欺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可意总觉得现在的林晚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改变。
......
傍晚。
日薄西山。
余霞映照在林宅屋檐一隅,爆发过大争吵的餐厅一片狼藉。佣人们正在收拾地上的餐盘碎片,叶玉珠追着女儿去了楼上。站在院子里目睹全过程的林晚走了进去,她倒了杯热乎的菊/花茶,摆在面色苍白的林振华手边。
男人怔了半拍。
抬头看见林晚的脸,惊讶的神色褪去。晚晚打小就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不让人操心。偶尔出差途经榕城,去小洋房看望她,她满脸笑容跑来,拉着他的衣角,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做了他爱吃的菜,都是她亲手做的,那时的她才八岁。
他说他很忙。
公司正处在上升期,敌人很多,他要管理繁多的公事,还要防备着同行,没有多余的精力也出于安全考虑,只能把她放在榕城,让保姆照顾她。
她很懂事。
点着脑袋连忙答应。
送他离开的时候还说会认真读书,叮嘱他注意身体。站在院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远去的车影,挥着小小的手。
从来不哭闹的孩子,大人不会给她糖吃,她的乖顺成了理所应当,甚至只要有一丝的不乖,就成了罪过。
林振华喝了口茶,以审问的口吻给她定罪:“可意脾气大,今晚我确实被她气着了。但是,你也不应该把你车祸的事情曝光给媒体。你只是轻微骨折,现在瞧着脚也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小题大做,让可意名声尽毁?”
“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
“是。”
林晚坚定的语气倒是让林振华顿了几秒钟,重新抬眸定睛看面前的人,林父审视了她好几眼,曾经的她为了获得他一点点父爱,无比在意他的看法和说辞。几乎没反驳过他,也不会用这样生硬冷淡的眼神看他。
“是爸气昏了头,晚晚你别往心里去。”林振华换了副嘴脸,温和道:“为了把公司的损失降低到最小,我吩咐人事部给可意停职。她今晚胡搅蛮缠非要复职,还动手摔碗。”
“晚晚,你虽然没有遗传到你母亲在设计方面的天赋,但为人老实,做事也勤勉。可意停职期间,她的位置就由你暂代。”
“好的爸。”林晚应着。
是嘛。
毫无攻击性的林晚是个乖乖女,自始至终都很听他的话。林振华放下心来,又跟她说:“景川那晚在咱们家突发心疾,你去医院看过他了吗?”
“还没。”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家都在商量订婚的日期,你们俩很快要举行婚宴,景川生病,你自然要寸步不离陪护。”
“妹妹不准我去医院。”
闻言。
林振华张着的嘴开合了好几下,还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可意喜欢陆景川,这些年他也放任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去插足林晚和陆景川,甚至从中撮合过。无奈的是,陆景川认定林晚,不愿意娶林可意。
看出了他脸上的尴尬,林晚给了个台阶:“爸,我天资不足,暂代妹妹在公司的职位会很吃力。所以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搬进公司的员工宿舍二十四小时埋头苦学,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回来住了。”
林振华面露欣慰:“好,还是晚晚懂事。”
-
半山别墅位于海城浅水湾区域。
南靠麓山。
北望蔚蓝大海。
林晚照着导航驶入棕榈大道,见楼王栋灯光长亮。多名佣人站在大门两旁,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很符合林晚对高级管家的印象。
她下了车。
薄管家即刻迎了上来,道:“太太,欢迎回家。您让快递员寄来的物件我们已经收拾好了,放进了主卧衣帽间。”
“听老宅那边的管家说,您比较喜欢中餐里的粤菜。先生昨日便吩咐我额外聘请了一位粤式的厨师,他做了几道餐点,您可以尝尝。”
管家话音不断。
林晚礼貌聆听着。
偌大的院子种满了法国梧桐树,假山的清泉簌簌流动,池中的观赏性金鱼摆动着尾巴。穿过悠长的鹅卵石步道,上了大理石台阶,进入玄关,林晚随意换了双杏色的拖鞋,还没完全穿合脚,余光瞥见后方的管家与佣人小声交代:“太太喜欢杏色。”
这一举动让她忆起曾经。
她独居的时间很长,五岁到十五岁,榕城的小洋房只有她和保姆。读初中的时候认识了寄读在榕城外祖家的陆景川,他成了她少女时期里唯一的玩伴。
那时的陆景川也总留意着她的喜好。
晚晚爱吃桂花糕。
晚晚喜欢去明月街看海棠花。
他会偷偷地为她准备惊喜,他说她是他余生所求,是人生里看过的最美的风景。后来回了海城,住进林家。相较于她天生性格的冷淡,林可意更加俏皮可爱、讨人欢心。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逐渐转移,尤其是在林可意‘车祸残疾’那一年。
林晚知道,陆景川变心了。
替她还债只是他用来掩藏自己出轨的幌子,林可意失去的双腿成为他堂而皇之脚踏两条船的借口。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
林晚回过神,低头扫了眼信息,陆景川发来的:“晚晚,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暮色降临。
老太太送了林晚出门,一路上笑着让她考虑一下婚事。目送车子走远,老人折返回屋,进到厅堂就看见孙儿那张冰冷的厌世脸。
她就近坐在檀木椅上,道:“这几年我给你挑了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一个都没看上。你都二十八岁了,该成家了。”
“所以您就随便拉个人来跟我结婚?”
“哪里随便了?”老太太摆出证据,极力争辩:“是你把自己的私人名片给小晚的吧?你回海城多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私人号码?”
“白良。”
“你别给我在这里钻空子!”白良是他的特助,自然知道号码,老太太坚持:“你对人家没意思,会留电话?”
“我让人查了小晚的资料,她母亲眼睛失明,为了治病去了榕城休养。五岁的她抛下林家的富贵,陪着母亲搬去榕城,就能看出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次年丧母,独自在榕城生活。十五岁被接回海城,立马就考上了海大的少年班。性格坚韧又开朗,品行端正,能力也出众。”
“您从哪看出她品行端正?”
“榕海国道的警察是她打电话叫过去的吧?警方若是没及时赶到,你就不止手臂受伤了!做人要懂得感恩,尤其是救命的恩情。”
一旁的白特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得到薄司御的示意,没吭声。男人坐在椅子上,转了转食指上的白玉扳指,道:“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和她领证。”
“你说真的?”
“嗯。”
“不准反悔!”老人喜上眉梢,高兴得忘了形,起身那刻险些跌倒,顾不上站稳,连忙喊:“管家,把黄历拿出来,我要挑个更好的日子!开仓库,我得给准孙媳妇准备一个改口礼物!”
年近八十的老太太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大厅。
拐杖都不拄了。
腿疾也忽然好了。
白特助将视线从老人喜悦的背影上收回来,走上前,小声询问:“先生,您真打算和林小姐领证吗?”
“有什么问题?”
“您不是猜测她别有所图吗?”
“正好,看她能掀出什么风浪。”薄司御取下墨镜,没有焦点的双眼很是空洞。他阖上眼,捏了捏鼻梁:“也圆了老太太想有孙媳妇的梦,省得她老人家三天两头安排相亲。”
又许是他的日子太枯燥。
暗淡且无光。
这忽然蹦出一个有点小心思,试图给他上套的人,他想和她玩玩。
-
林宅位于城东闹市区。
红旗车驶入林荫道,林晚道谢后下了车,徐徐往亮灯的院子里走。进到屋子里,还没等她换鞋,就被林父喊住了:“怎么才回来,景川在家里等你许久了。”
作为陆氏唯一的继承人,陆景川可谓是林父心里的金龟婿,小心翼翼巴结着,笑脸盈盈谄媚着,看得比亲儿子还重要。
林晚进到客厅。
环顾四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也是在这个厅里,她承受着他们的语言攻击,最后坠楼身亡。
林晚深吸了好几口气,掩下眼底的阴冷。走至单人沙发处坐下,听见对面几人碎语:“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担心坏了,还好景川你没性命危险。”
“景川哥,这是我特意找老中医买的金疮药,治疗外伤最有效了。”
“最近几年社会环境真的不好,歹徒现在都敢持枪伤人了。”
林晚听着他们的谈话声,抬头看去,见到陆景川脸上的创伤,贴着膏药,没了平日里富二代的精致,瞧着很是狼狈。
他没接林可意递的药,而是起了身,径直朝林晚走去。
“还没消气?”陆景川问。
“什么?”
“上一世林可意双腿残疾是事实,我出于愧疚照顾她,也是在替你补偿她。林晚,你在车祸现场推开我,又在榕城警局扔下我,该消气了。”
他似乎很窝火。
语气冷硬。
仿佛他上一世做的事都无比正确。
林晚气笑了,真笑出了声。她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扔在中央茶几上:“这是上周撞我的司机的银行账户流水。”
林振华狐疑了两秒钟,弯腰拿了起来。
翻开纸张。
里面几笔转账捣腾了多个渠道,细看还是能看出,是从林可意户头上划出去的。男人下意识转头,捕捉到女儿脸上的心虚,猜测顿时成为了事实。
“林可意花钱买通司机,制造车祸把我撞伤。”
“我没有,爸爸您相信我......”
“你用你在国外留学的账户转钱,确实可以瞒天过海。但那司机是个掉钱眼里的赌徒,他可以因为二十万帮你演戏,也可以为了五十万出卖你。你买通他的时候,难道没打过电话,没发过信息,你就确定他手上一定没偷藏你的把柄?”
林可意双眸怔住,顿时泄了气。
身体一软。
跌倒在沙发靠背上。
自知事情败露,她使出惯用的伎俩,娇弱地拽住父亲的衣角,哭诉着:“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制造一个小事故,让我自己受伤。这样的话,景川哥就能多关心我了。”
“你糊涂!”
“爸爸我错了,我也是被感情迷了眼,以后再不会犯了——”
林振华自是舍不得惩罚心爱的女儿,但是理亏,不得不做个样子。他故作狠厉,拔高嗓音教育道:“你该道歉的人是你姐姐!还好只是轻微骨折,要真撞出大伤,把你这条命赔给她都不够!”
在林可意带着哭腔的致歉声中,林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侧的人。只见陆景川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太阳穴的青筋逐渐暴起,双手都止不住的抖。
也是该生气。
知道上一世被林可意耍了一整年,没气死就不错了。
他表情越是憋屈难受,林晚心里就越畅快。她靠近了他几分,学着他曾经说话的口吻,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复述他的字词:“可意因为你才失去了双腿,我这是在替你还债。”
视线里,陆景川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开始咳嗽。
弓下身子捂住心脏,咳得喘不过气,一张脸霎那间惨白。在林振华等人扑过来之前,林晚先一步起了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上了二楼。
不出十分钟救护车到了院外。
隔着玻璃窗,林晚望向被担架抬走的陆景川。无需她收拾林可意,自诩高贵的陆总受不起这个窝囊气,他会动手的。
“叮!”
手机这时响了一声。
林晚低头,见一串陌生号码发来两条信息。
180****2919:“薄司御。”
180****2919:“林小姐,我是个瞎子,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复明,你嫁给我,亏了。若是愿意吃亏,明天上午十点钟朝阳区民政局,我们登记结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