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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蛟人:我的贩阴生涯后续+完结

小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回里屋找来黄皮子留下的毛发,凑到五黑全鼻子前面晃了晃,这畜牲很有灵性,冲我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说已经记住了黄皮子的味道。段鹏解开套狗的绳子,在五黑犬屁股上一拍,它撒丫子就跑,直奔老宅后面的山坡。我们一行人赶紧跟上,周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跑不快,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一会儿,五黑犬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到地方,是一个被铺满碎石的斜坡,地上长满杂草,草堆后面则是一个荒废的小庙,庙堂黑漆漆的,中间坐落着一尊破损的石像。“这里应该是个落魄的城隍庙,真奇怪,那东西居然会藏在城隍庙附近。”段鹏回头问周老爷子,这个城隍庙是什么时候修的,怎么会落败成这个样子。周老爷子正靠在一棵树下喘气,抬起头说,“这庙是上个世...

主角:夏夕陈凡   更新:2025-03-28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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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夕陈凡的女频言情小说《镇蛟人:我的贩阴生涯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小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回里屋找来黄皮子留下的毛发,凑到五黑全鼻子前面晃了晃,这畜牲很有灵性,冲我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说已经记住了黄皮子的味道。段鹏解开套狗的绳子,在五黑犬屁股上一拍,它撒丫子就跑,直奔老宅后面的山坡。我们一行人赶紧跟上,周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跑不快,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一会儿,五黑犬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到地方,是一个被铺满碎石的斜坡,地上长满杂草,草堆后面则是一个荒废的小庙,庙堂黑漆漆的,中间坐落着一尊破损的石像。“这里应该是个落魄的城隍庙,真奇怪,那东西居然会藏在城隍庙附近。”段鹏回头问周老爷子,这个城隍庙是什么时候修的,怎么会落败成这个样子。周老爷子正靠在一棵树下喘气,抬起头说,“这庙是上个世...

《镇蛟人:我的贩阴生涯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回里屋找来黄皮子留下的毛发,凑到五黑全鼻子前面晃了晃,这畜牲很有灵性,冲我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说已经记住了黄皮子的味道。
段鹏解开套狗的绳子,在五黑犬屁股上一拍,它撒丫子就跑,直奔老宅后面的山坡。
我们一行人赶紧跟上,周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跑不快,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一会儿,五黑犬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们。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到地方,是一个被铺满碎石的斜坡,地上长满杂草,草堆后面则是一个荒废的小庙,庙堂黑漆漆的,中间坐落着一尊破损的石像。
“这里应该是个落魄的城隍庙,真奇怪,那东西居然会藏在城隍庙附近。”
段鹏回头问周老爷子,这个城隍庙是什么时候修的,怎么会落败成这个样子。
周老爷子正靠在一棵树下喘气,抬起头说,“这庙是上个世纪修的,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以前香火很好,可这些年村里年轻人都跑出外地打工,所以才这么破败。”
我对这座庙的来历表示好奇,就催老爷子帮我讲讲。他解释说来话可就长了,“情况是这样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县里勘测队进山,在附近检测到了铁矿,于是搞了个施工队过来挖掘。”
本来山里挖矿是件好事,可挖着挖着,邪门的事情就发生了。
建筑队刚挖了不到五米深,就在地下挖出了一具骷髅骸骨,还有一大堆砖头。
这些砖头的年头看着很老,非常大,不想现代的红砖,搞不好是清朝时期留下来的。
一开始工人们还很兴奋,感觉是挖到了古墓,可就在他们继续往下挖的时候,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因为那不像是单纯的古墓,最终刨出来的是个阴窖,除了很多人类的骸骨外,还有一些铁钩子、以及生锈带血腥味的铁刀。
工人们意识到不能继续往下挖了,请教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才得知原来这里曾经是个劳役场。
我问什么叫劳役场?周老爷子继续解释,说就是古代犯了罪的人,被刺配到山里干苦工的地方,那个时代的法治还不太健全,犯人根本没有地位,狱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发明了很多刑具,专门用来整治不听话的罪犯。
这个阴窖下面曾经死过很多犯人,里面的骸骨和刑具就是证据,说是万人坑都不为过,因此很邪门,老人建议施工队不要再挖下去,可没人听他的,工头反倒指责他搞封建迷信,老人见状也就不说啥了。
再后来,施工队终于惹怒了地下的亡灵,当天晚上就出事了,负责指挥挖掘的工头竟在半夜莫名其妙死了,而且死状很凄惨,竟是被地下挖出来的打铁勾穿膛,活生生吊死在工棚。
于是施工队赶紧停止挖掘,据说请了高人来开始,先把挖出来的骸骨集中起来做法烧掉,还在原址上修了这座城隍庙,用来镇住阴窖下面的邪气。
我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座荒废的城隍庙,总算知道黄皮子为什么会藏在这里了。
段鹏问我为啥?我耐着性子解释,说到了这个年代,山里野物要想修成气候已经很难了,除非是遇上了大机缘,而这个城隍庙下面镇着的阴窖,就是它修成气候的原因。
估计是黄鼠狼在破庙下打洞,无意间挖穿了下面的阴窖,虽然阴窖经过处理,但里面的亡灵邪气并没有被清除干净,说不定还留下了一部分当年用来折腾囚犯的刑具。
这些刑具都是凶器,沾过血,煞气很浓,黄皮子就靠着吸收下面的亡灵怨气,才渐渐成了气候。
段鹏被惊得目瞪口呆,拍大腿说,“这么说黄鼠狼现在就躲在当年挖出来的阴窖下面?”
我说错不了,它肯定在里面。
大伙儿又开始对着破庙发愁,这庙宇虽然残破,可占地面积不小,靠我们几个人没办法挖开,还容易打草惊蛇,万一黄鼠狼受惊再次跑掉,要逮住它就很不容易了。
思来想去,我提议道,“干脆我们就埋伏在破庙附近守着,黄皮子不可能一直躲在下面不出来,天黑之后它得出去找吃的,我们就给它玩一出守株待兔好了。”
大伙儿都同意了我的计划,跑到山坡找了个隐蔽处藏起来,耐着性子慢慢磨。
天很快就再次黑下来,那天晚上月色特别亮,我守在山坡旁边,洒下一些鸡血和碎黄米,和段鹏一起静静蹲守。
为了防止惊扰黄皮子,我们都没说话,一直受到夜深,周老爷子熬不住,靠着树干睡下去,我却精神头十足,不仅不困,精神反而特别亢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自从跟吴瞎子学习了一些基础本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比以前更饱满了。
尤其是他隔三差五让我喝的药汤,有很好的调理元气作用,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似乎连视力都变强了一点,借着头顶的月光,能很清晰地看到十几米之外的细节,其次筋骨也变得强健了许多。
段鹏他们熬不住,相继打起瞌睡,我却越来越精神。
山里湿气重,夜凉如水,我听着虫鸣鸟叫声,心里十分宁静,等了四五个小时,知道凌晨一点多,破庙下的一个乱石堆里,果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我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擦了擦眼睛看过去,看到一头体型肥硕的黄皮子,正优哉游哉地从石缝下面爬出来,模仿着老太太走路的样子,用两条后腿支撑地面,步履蹒跚地走着。
这一幕即显得滑稽,又很诡异。
试想一下深山老林,大半夜看见一只体型肥硕的黄鼠狼,模仿老太太走路的姿势蹦来蹦去,谁看了不起鸡皮疙瘩?
当黑影慢慢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也回来了,我嘴巴叼了根狗尾巴草,趴在地上不动,看着黄鼠狼走走跳跳,距离我越来越近。
等了两分钟,黄鼠狼已经来到我埋伏好的地方,我一点点地移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心跳在扑通扑通打滚。
十五米、十米、八米......
等距离只剩五米的时候,我故技重施,马上扬起手臂,一把裹着鸡蛋清的糯米狠狠洒出去,像雨水一样落在了黄鼠狼身上。
顿时草丛里有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出来,我听到黄鼠狼在叽叽惨叫,心里大喜,立刻配合渔网撒出去。
但这次依然失算了,黄鼠狼动作敏捷,刺溜一下逃走,我有点气急败坏,抓着渔网继续追。
它扭头看见追上来的人是我,马上露出一口獠牙,叽叽叫唤个不停。我昨晚差点被它迷惑,知道这畜牲不容易对付,马上大声呼叫帮忙。
段鹏马上就醒了,同时蹿出来的还有那头威风凛凛的大黑狗,黑狗能辟邪,天生就是山上野物的死对头,黄鼠狼看到大黑狗,顿时慌得往后溜,还想钻进刚才的石缝。
可它没机会了,大黑狗跟着蹿出去,动作比黄鼠狼还要灵活,一口就咬住它尾巴,使劲甩脑袋,把黄鼠狼半个身子给拖出来。
我们趁机扑上去,用渔网重新兜住黄鼠狼,左一层又一层,把它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终于在几个人齐心协力下制住了黄鼠狼,担心它再次挣脱,我还在绳子上打了好几个死结,黄鼠狼动不了,嘴里一直叽叽叫唤着,眼珠子瞪得通红,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估计骂得很脏。
它在渔网下面乱窜,努力了好久都没办法挣脱,不得不停下来,趴在地上喘气。
我蹲下去,用商量的口吻说,“周老爷子不是故意破你道行,怪只怪你机缘不够,还不到讨封的时候,这段时间你也把人家折腾够惨了,不如就算了吧,我让他们摆个神龛供着你,等你吸够了香火,还有机会再修成人,你看咋样?”
我尽量用商量的口吻跟它沟通,黄鼠狼成了气候,能听懂我的话,可它依旧龇牙咧嘴的不肯配合,嘴里发出嘶嘶声,不停挥动爪子要挠我。
周老爷子急坏了,跪在它面前猛磕头,说黄仙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家吧,我年纪大了死活不要紧,可我儿子和大孙女没罪啊,你犯不上连三代人一起报复。
说完周老爷子取出白天准备的元宝香烛,就准备给它上供,哪知黄鼠狼居然变得更愤怒了,用爪子打掉香烛,几次都想扑出来咬人。
我心里一惊,感觉这事难办了,看来黄鼠狼根本不肯和解,扭头去找段鹏商量该怎么处理。
万没想到,真正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周叔忽然从后腰摸出一把刀,二话不说,对着黄鼠狼身上剁去,连续好几刀,直接就把黄鼠狼给办了!
“我次奥,你怎么下黑手?”
我和段鹏眼珠子差点没惊掉出来,问周叔是不是疯了。
周叔不停补刀,嘴里恨恨地说,“我爹都跪在地上求它了,这畜牲还不肯罢休,它想搞我们一家三代,我不弄死它才怪!”
我心里一叹,这冤孽债算是彻底结下了,周叔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处理问题,又给自己添了一个因果大罪。
周叔不服,问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叹气说,“黄鼠狼报复你家,是因为老爷子信口雌黄破了它的道行,万事都有个因果,本身就是老爷子不对在先,人家报仇也是理所当然,你一声不吭就把它办了,这罪过只能你担着。”
周叔说,“怕什么,不就是一头野畜生吗,我都宰掉它了,还怕什么报复。”

所谓阴料,其实就是一些能够帮助法师辅佐下咒的特殊材料。
阴料的制作方式很繁琐,种类也有很多,比如尸油、乌鸦血,老猫骨灰等等这些东西,都可以被炼制成阴料。
这玩意也算阴物的一种,但一般不会单独使用,通常是用来辅助下咒用的,
“阴料上面带着很纯粹的阴气,可以提升法师的咒术威力,其次加持一些特殊的阴物,也需要添加阴料,总之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辅助品。”
段鹏一边解释,一边用无语的目光看我,说刚见面的时候差点被你唬住,还以为你真的是法师呢,没想到这几天相处下来才发现什么都不会,只懂得一点理论基础,也不知道是怎么跟长辈学的。
我无语地挠下巴,爷爷虽说教我不少理论,但没有机会实践,也很少接触真正的阴物,目前我还只是个半吊子,当然不如他有经验。
很快我又看见了更恶心的一幕,只见老神婆居然把死灵胎放在火上熏烤,还传来滋滋冒油的声音,滴落的都是泛黄的尸油,那玩意特别粘稠,散发着很不好的味道,被老神婆用一个瓶子搜集起来,宝贝似的藏好。
我看得流汗了,她熏烤婴尸的画面让我想起了平时吃过的烤串,顿时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动外面狂吐不止。
等我吐完,老神婆也加持得差不多了,死灵胎被烤成一个蜷缩的干尸,被老神婆重新用红布盖起来,扎上红绳,打了几个特殊的接扣,摆在神龛里供起来。
接着她对我招了招手,表示做法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可以开始压制寒症了,让我重新进屋,去木板上躺着。
我感到很恶心,老神婆处理死灵胎的画面太恐怖了,下意识就觉得她不太像好人,段鹏推了我一下,说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吧,折腾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我只好照做了,再次走进木棚房,老神婆先给了段鹏一个眼神,交代他出去把门锁好,自己做法的时候绝不能有人打扰,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闯进来。
段鹏屁颠颠应着,看得出他对老神婆也有点惧怕,很快就走了。
门一关,就剩我一个人面对老神婆,以及神龛上的死灵胎干尸,心里别提多害怕。
油灯下老神婆的脸都皱成了橘子皮,一道道皱纹宛如树轮,表情特别阴怖,先给我带来一杯水,让我喝下去。
水杯脏兮兮的,飘着很多粘稠的絮状物,我恶心得要死,却不敢不喝,在老神婆阴沉的目光逼视下,一口气干了。
那味道熏得我直犯冲,要不是刚才吐过,差点又要吐了。
随后老神婆让我把衣服脱了,老老实实趟上木板。我心里很抗拒,长这么大除了在父母面前脱过衣服,别的时候我从来没脱过,可一想到老神婆都七老八十了,什么长枪短炮没见识过,只好乖乖照做。
躺下之后,老神婆开始在我身上洒“神水”,还找来一些黑色的经线,把我四肢固定起来。
渐渐的我感觉不对,刚和下那那杯不知道什么材料调配的水,只感觉胃里直泛酸气,肚子里好像塞了一坨冰,手脚都麻了。
而且既然是治病,干嘛要绑住我身体?之前爷爷不是没有帮我压制过寒症,手法和老神婆截然不同。
这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对劲,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刚要质问老神婆究竟打算怎么驱邪,就看见手上翻过一把黑色的小刀,目光变得阴恻恻的。
油灯下,她的嗓音森怖沙哑,带着得逞的狞笑,“陈阴阳的孙子既然会落到我手里,真有趣!”
“你......阿婆你干什么?”我马上觉察到不对味了,下意识要跳起来,但身体麻木根本动不了,那些黑色线头把我四肢死死固定起来,完全失去挣扎的余地。
其次我意识也变得恍惚起来,吐字都不清晰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老神婆狞笑着看我说,“别费劲了,喝了我的水,你不会有力气站起来。”
油灯昏暗,老神婆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比鬼还恐怖,我吓坏了,结结巴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认识我爷爷吗?”
“咯咯,的确认识,当年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变得这么惨。”
老神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刺骨的寒意,目光犹如一把尖刀,忽然掀开自己的袍子,我战战兢兢一看,发现她左腿缺失,上面居然绑着一根花椒木,是靠着花椒木的支撑,才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直到这条腿是怎么残的吗,全拜你爷爷所赐,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他报仇,可他隐姓埋名,一只不肯露面,我恨呐,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希望了......直到你主动送上门,还带来这么大一份礼物。”
老神婆笑容阴沉,抓着小刀步步逼近,“你身上的东西,对我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咯咯......要不是你亲自挖出死灵胎,给了我暂时克制它的机会,估计还不好近身呢。”
什么?
我头皮都吓飞了,望着老神婆那张写满了诡秘的脸,上面充满了狰狞和怨毒。
直到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她算计了。
这老太婆确实跟我爷爷认识,但不是朋友,是仇人,她一直想找爷爷报复,苦于行动不便没找到机会。
我特么倒好,居然千里送人头,主动跑上了门。
大脑越来越晕,我心里苦涩极了,无助得差点掉眼泪,想大声呼救,可舌头早已麻木,连话都说不利索。
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绝望地闭上眼,心想这回可完了,爷爷刚死没多久,我就得步他后尘,还特么是蠢死的,这也太憋屈。
“哈哈,你自投罗网,这可不能怪我。”
老神婆欣赏着我恐惧到发抖的表情,高高举起刀子,我只能绝望等死。
可就在刀尖即将刺下来那一刻,紧闭的小屋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股冷风涌入,老神婆吃了一惊,被风吹得倒退两步,惊呼道,
“天呐,怎么会是你?”
晃动的烛火将环境衬托得无比阴沉,我大脑眩晕,强撑着看向门口,只见黑暗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外,光线太暗,我看不见他的五官,只听到一阵冷厉的怪笑,
“老乞婆,都几十年了你还不肯放下仇恨,这小子可是陈阴阳托付给我的,哪能交给你。”
老神婆一脸惊悚,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动作,嘴里大声咒骂着什么,居然丢了尖刀转身逃走,这时候门外一根红绳弹起来,一下就勒住老神婆的脖子,不让她跑。
绷直的红绳不断缩紧,一时间狂风大作,传来念咒的声音,老神婆面露痛苦,跪在地上翻滚,瞪大双眼凄厉地咆哮道,
“我不甘心,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你别想阻止我。”
她悲愤地扯断红线,抓起神龛上一个黑乎乎的物件朝我砸过来,我躲又不能躲,脑门砰一下,顿时失去意识,耳边只剩下她怨毒的狂叫,配合着门外暴怒的大喊,
“冥顽不灵,看来留不得你!”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我的意识也彻底模糊了。
人生无常,我都快忘记这是自己多少次昏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终于复苏,迅速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衣服也穿好,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木架子床上,旁边坐着段鹏,正用很猥琐的目光对着我笑,
“老弟你醒啦,昨天可真危险,幸好吴瞎......”
“你个死奸商,拿了钱还坑老子!”
一看到段鹏那张贱兮兮的脸,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他介绍我去找老神婆治病的,谁知这一去竟然是自投罗网,差点嗝屁。
我一脸暴怒,顾不上思考自己在哪儿,立马从床上蹦起,冲上掐段鹏脖子。
段鹏吓坏了,手脚乱挥使劲挣扎,“老弟你冷静点,我承认是我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啊,谁特么知道老神婆跟你爷爷有仇?连我都被老神婆骗了,我是不知情才害了你......”
“你特娘的少费话,害我还不够惨吗!”
我气坏了,掐的段鹏直翻白眼,他吃力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意外,再说你不是还活着吗?”
他的话顿时让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呀,昨天老神婆明明得逞了,眼看就能弄死我,后来好像又闯进另一个人救了我。
我迷糊了,手指微微松开,段鹏趁机挣脱,摸着脖子剧烈咳嗽,等把气喘匀了才说,
“老弟,不知者无罪,我也是被骗了,好在吴瞎子及时赶到救了你,总算没酿成大祸。”
等等......吴瞎子?
我更恍惚了,完全不知道这是啥情况。
之前一直按照爷爷的交代寻找吴瞎子,可耽误一个星期都没碰到他,怎么一遇上危险,他就自己现身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道冷峻带着不屑的哼声,
“亏你小子命好,大前天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消息,赶着去外地见他,结果途中发生点状况,我又折返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愣,回过头,看见一个皮肤黑瘦,面容冷峻的小老头,正冷漠地站在门口,眯着两只小眼珠打量着我。
这老头头发花白,胡子拉碴,有点不修边幅,脸色冷得好像石头一块,眼仁很小,像是得了青光眼白内障,但目光却很犀利,好像能一眼洞穿人心似的。
我被他目光刺得往回缩,下意识问,“你是?”
老头偏头看我,怪笑一声道,“我就是你在找的人。”

“你是......吴瞎子!”
我眼珠子瞪老大,不明白吴瞎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他不是去了外地?
我还在迷糊,吴瞎子已经冷冷地跨过门槛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表情冷漠地说,“我确实去外地了,但路上发生点事,又重新回了家。”
他刚回到家,就听到马路对面的小卖部老板说,近期有个年轻人来找过自己,见我不在,就奔着坟岗去了,
“我一猜这个年轻人就是你,因为不久前你爷爷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说自己命不长了,有个不成器的孙子遇上点麻烦,需要我帮我照顾一下。”
于是吴瞎子就按照小卖部老板的说法,沿着坟岗找来,恰好遇上老神婆害我的一幕,这才出手救下了我。
他边说边走来,冷硬的脸像极了一块铁板,从上到下打量着我,语气充满了嫌弃,
“陈阴阳的孙子,居然是这么个鸟德行,真让人失望。”
这话说得我脸红,耳根子燥热起来。
吴瞎子没有在乎我的表情,递来手上的那碗热汤,用冷漠的口吻说,“喝了。”
我迟疑着没接,经过老神婆的事,我对陌生人已经产生阴影了,不敢喝来历不明的汤药。
他嘿嘿怪笑道,“怎么,怕我害你呀,不喝也行,赶紧从我家滚,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死活。”
感觉这小老头脾气果然很古怪,和我爷爷一样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
但我转念一想,爷爷临终前让我来找吴瞎子,肯定不会害我,于是就赶紧把药汤接过来,一股脑喝了。
这药汤稠稠的,不知道用什么草药熬制,喝下去有些糊嘴,不过药效很神奇,我刚喝一口,立刻感觉肚子没那么冰凉,一股暖流从胃里化开,慢慢走遍全身,顿时打了个酸臭的饱嗝,浑身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药汤这么有效,我赶紧爬起来,对吴瞎子说谢谢。
他依旧摆着那张嫌弃的脸,好像我欠了自己五百万似的,冷哼说,“不用谢,我帮你,是因为欠过你爷爷一个人情,必须还。”
我讪笑,说就算这样,我也该好好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我就嗝屁了。
吴瞎子哼了声,玩味地扫过我,说你小子可真有创意,求人帮忙,居然求到仇人家了,那老乞婆巴不得你全家死干净,哪会给你好果子吃。
他不说还好,一听到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地看向段鹏,揪住他衣领说,
“老小子,赶紧退钱,你特么把我坑惨了,这次要不是吴瞎......吴前辈及时赶回来,我连小命都丢了,你特么简直就是个奸商。”
我心里别提有多愤怒,恨不得问候段鹏祖宗十八代,一想到自己被他骗了这么多钱,还辛辛苦苦大半夜去挖死灵胎,结果到头是一场空,差点为仇人做了嫁人,巴不得连后槽牙都咬碎。
段鹏哭丧脸说,“老弟你消消火,说到底还是怪你自己倒霉,我真没打算坑你啊。”
“你特么......”
我还要动手,这时候吴瞎子大喊了一声,“够了,拿我这里当菜市口了吧,要吵滚出去吵!”
我和段鹏同时吓得一哆嗦,只能闭嘴了。
感觉吴瞎子的眼神特别犀利,好像一眼就能把我刺穿似的,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瞳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病导致的,瞳仁很小,眼白占了三分之二,光是站那儿不动,一个眼神就能吓坏我。
看来吴瞎子并不是真瞎,只是眼睛有问题,才得了这种绰号。
喝止完我们,吴瞎子才慢悠悠找了个太师椅坐下,跷二郎腿问我感觉咋样。
我想起爷爷临终交代,正要说出自己的遭遇,他摆摆手,“一个月前你爷爷给我写过信,上面把你的情况都说清楚了,我预计你一个星期前就该来找我,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你都迟迟没有出现,所以才会离开家。”
我苦笑说,“本来我爷爷死后,隔天就该来找你的,可宁远镇实在太偏了,花了几天时间都没打听到具体路线,加上一个老同学遇上点麻烦,所以就耽误了......”
吴瞎子哦了一声,说怪不得等了你一个星期都没见人,差点就错过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你现在肚子里是什么感觉?”
我打了个饱嗝,一脸感激地看向吴瞎子,刚喝完他给的药,我身子暖洋洋的特别舒服,简直泡在温泉里似的,力气也恢复了,已经拜托了寒症带来的痛苦。
哪知就在我道谢的时候,吴瞎子却不咸不淡地说,“别高兴太早,那东西连你爷爷都搞不定,换成我也是一样,刚才那碗汤药只能帮你固本培元,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一脸失落,爷爷死前让我找吴瞎子,感觉他可能有办法治好我,没想到得到的答复依旧是不行,难道我命中注定是个打短命的?
吴瞎子掀开我上衣,朝爷爷留下的封邪法符看了一眼,摇头晃脑说,“你也不用太沮丧,至少你爷爷留下的封邪法印还在,它作用很强大,起码还能持续个三五年。”
我满嘴苦涩,说那三五年之后呢?
“时间还早嘛,年轻人不要太杞人忧天,没必要为没发生的事情担心。”
吴瞎子继续甩头,说事情都有两面性,被蟒蛟邪气附身也未必都是坏事。
我满脸痴傻,问他为啥这么说,自从被这股冤孽气占据身体,我的人生轨迹就彻底走向了倒霉,这些年不知道被耽误了多少事。
吴瞎子老神在在道,“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个巨大的隐患,就好像抱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活着,说不上哪天邪气就会迎来总爆发,可对于行内人而言,却是个巨大的宝藏。”
他顿了顿,用一双青光眼直视我,一字一顿说假如你能学成本事,降服这股冤孽气,把它融炼成自己的东西,将来获得的好处会大到离谱,甚至可以获得超越陈阴阳的成就也说不定呢。
我心里无奈得要死,浑身发软道,“我能活着就很不错了,拿什么去炼它?”
蟒蛟的邪气这么大,连我爷爷都只能压制,不能彻底消灭,要靠我自己驯服,难度比登天还大。
“万事都有可能,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悲观。”
吴瞎子对我的话感到不满,皱眉说,“陈阴阳的孙子居然这么没血性,一点都不像他的种,早知道你这么废柴,我昨天就不花力气救你了。”
我无言以对,没顾得上反驳,这时候段鹏忽然贱兮兮地插了句嘴,“吴老,既然你和他爷爷有交情,不如就把这小子留在身边,教他些本事吧,等他继承了你那套法门,说不定就能驯服身上的冤孽气了。”
段鹏的话重新点燃了我的希望,是啊,吴瞎子本事这么厉害,昨晚那个老神婆差点已经凶得可以了,可一看见吴瞎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如果我能在吴瞎子这里学成本事,说不定还这能活下来。
“跟我学?”
吴瞎子先是一愣,继而露出诡异的表情,不咸不淡道,“倒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你爷爷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音调,不阴不阳地怪笑说,“可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就想跟着我学?我这行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尤其你还是一幅孬种的样子,根本完不成我的考验。”
他一口一个孬种,搞得我很废一样,当时我就不高兴了,从床上蹦起来,说虽然我没跟爷爷学到太多本事,最起码已经打好了理论基础,还帮人通过灵呢,凭啥骂我废柴。
“就你干的那点事,也配叫通灵。”
吴瞎子满脸鄙视,都懒得跟我废话了,起身说道,“也好,反正我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传承人,陈阴阳花了这么多年给你打基础,临终前又叫你来找我,估计也是盯上了我这门手艺。”
他说自己欠了我爷爷很大的人情,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偿还,但有要求,
“你必须先完成我几个考验,才有入门的资格。”
我想着都已经这样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必须付出是被努力,忙问吴瞎子什么考验?
他嘿嘿笑了两声,摇头说我身体刚恢复,还是先滚回去歇上两天,等身体调理好了再来找我吧,
“我给你两天时间恢复,第三天一早来找我,先试试你的胆量,再聊聊后面收徒的事,没胆子就算了,以后就算暴死街头也别来烦我!”
感觉这老头脾气不是一般的臭,怪不得爷爷说他比自己还难相处呢,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我年少气盛很不服气,马上就说,“好,那就一言为定。”
从吴瞎子家里出来,我又开始犯难,出门前爸妈给的钱已经被我花差不多,实在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要,可身在外地,吃喝拉撒都要钱。
正当我为了住的事情发愁时,段鹏却屁颠颠跑来,
“老弟,害你变成这样,老哥心里也过意不去,干脆你就跟我回店铺暂住吧,最起码不用花冤枉钱住旅店。”
呵,你会这么好心?
经过这几天相处,段鹏的奸商本质早就在我心里暴露无遗,我猜他肯定别有所图。
老小子倒是很坦诚,“吴瞎子年纪大了,跟我合作不了几年,如果你将来能继承他的手艺,可别忘了老哥今天替你说情的事,到时候咱们可以建立商业合作,我出阴物,你帮忙加持,赚了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感情他讨好我,还是为了方便自己的生意。
果然是商人本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去周家口的路比较偏,由于是晚上,我们走得很慢。
路上我愁眉不展,说女鬼是上个世纪的人,人都死了几十年,不知道她情郎的坟墓还在不在。
段鹏说,“只能慢慢找了,对了老弟,你和那个夏夕应该关系不浅吧,居然费这么大劲帮她。”
我苦笑了一阵,自己和夏夕都几年没联系了,关系说不上有多亲密。
只是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我曾经暗恋过他,还在发小怂恿下写过情书,不过夏夕一直没给我回应,估计是看不上我,又怕伤我自尊,所以冷处理吧。
“原来是这样。”
段鹏哦了一声,神神秘秘地眯着小眼说,“这女孩命数不简单,听老哥一句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免得舔错对象,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靠你怎么说话,你丫才舔狗呢!”我气够呛,狠狠白他一眼。
不久后我们来到了周家口,这里早就成了一块荒地,我和段鹏分开来找,找了好久,终于按照女鬼提供的线索,在水边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坟土包,野草都快一人高了。
因为是上个世纪的老坟,坟头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估计连尸骨都化得一干二净,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挖了个坑,把阴物耳环填满进土里。
段鹏搞来一些香烛纸钱,对着坟头烧掉,我双手合十说,
“大姐,按你的吩咐,我已经把你和情郎合葬了,你也该信守承诺放过我朋友。”
说完我对着坟头弯腰鞠躬,坟头忽然刮来一股冷风,冻得我直达哆嗦,浑身冒虚汗,那种不适感又来了,隐约听到耳边有个女人说“谢谢”。
妈呀。
这感觉很不好受,我扭头就跟着段鹏一起跑开。
天亮前重新返回那家铺子,夏夕已经醒了,正茫然地坐在椅子上面,脸色放松,额头上那种灰印已经不见了。
我问她感觉咋样?夏夕很欣喜地拉着我的手说,“陈凡,谢谢你,我已经好很多了。”
她说自己也是刚醒不久,昏迷中再次梦到那团黑影,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说我们已经帮她达成了述求,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夏夕了。
“那就好。”
我长舒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不久后夏父和她继母也赶到了,得知女儿的麻烦已经搞定,夏父很开心,对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还说要请我吃饭,给我封个大红包。
我摇头婉拒了,自己帮夏夕不是为了钱,只是看在当年的情分,收了钱意义就变了。
段鹏则埋怨我傻,说人家给钱为什么不要,你不要可以给我,忙活这么久,我还没受到辛苦费呢。
我对这老小子翻白眼,感觉丫的很市侩,是个典型的黑心商。
夏夕身体也是刚恢复,状态不是特别好,毕竟被鬼附身后阳气很弱,需要休息一阵子。
夏父决定送她去医院检查,临走时夏夕忘了我一眼,露出很清甜的微笑,“谢谢你陈凡,这次多亏了你,等过几天,我身体好了,一定请你吃饭。”
目送她离开,我心里怅然若失,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沮丧。
昨晚吃了一夜的风,我自己也累够呛,不想继续待在段鹏的铺子里,便起身想回旅店。
不料刚起身,我就感觉大脑晕眩,那种熟悉的寒意又来了,顿时头重脚轻一头倒栽,毫无征兆失去了意识。
“我次奥,老弟你什么情况,咱可不兴碰瓷啊!”
意识昏迷前我听到段鹏咋咋呼呼的声音,可惜大脑太沉了,根本无法回应。
该死的寒症已经折磨我好几年,没想到这次又发作,好在比起当年,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当天下午我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一间卧室,段鹏就愁眉苦脸地蹲在前面抽烟,五官皱成一堆,
“太好了老弟,你总算醒了,上午莫名其妙就晕过去,吓死我了。”
“是你把我弄到卧室里的吗?谢了。”
我疲惫地起身,扶着脑门苦笑,对他露出感激之色。
没想到这个奸商还挺好心的,岂料他下一句话就说,
“不然还能咋地,你昏倒在我铺子里,我要是放着不管,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你死也要挑个地方嘛,可千万别连累我做生意。”
我脸一黑,感情丫的只是害怕被我耽误生意。
段鹏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身上还冻得跟石头似的。
我苦笑着说出原因,其实这次来阳江县,压根就不是为了帮夏夕驱邪,本来经过爷爷这些年的调理,我的寒症已经得到了不少控制,谁知道经历昨晚那一出。
为了帮助夏夕,我不仅接触了阴物耳环,还尝试通灵,和真正的鬼魂产生接触。
这些阴气和我身上的邪气产生共鸣,才会导致寒症再次发作。
听完段鹏脸都绿了,说你怎么不早点说,哎呀,勾女也要分情况啦,哪有你这样的,为了女神连命都不要了。
我苦笑说自己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现在麻烦了,寒症再次被诱发,我又找不到宁远镇的吴瞎子,不晓得能不能撑过去。
“等会儿,你刚才说自己要去宁远镇,找吴瞎子对吧?”
段鹏忽然愣了一下,我忙说,“是啊,你知道宁远镇在哪儿吗?”
“嘿嘿,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宁远镇在哪儿,还跟你口中的吴瞎子认识,你说这不巧了吗。”
段鹏眉开眼笑,说自己是阴物贩子,经常跟邪物打交道,自然少不了和法师接触了,
“吴瞎子也算是我一个老主顾,经常帮我加持阴物,宁远镇我常去。”
我喜出望外,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爷爷让我来阳江,看来是找对了。
同时我又很疑惑,说这之前我找人打听了三天,怎么一直没人听说过宁远镇在哪儿啊。
段鹏说,“那地方早就改名字了,三十多年前叫宁远镇,后来发生过一场瘟疫,大部分人都搬走了,现在比较荒凉,当然很少人知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
随后我恳请段鹏帮忙,带我去宁远镇找吴瞎子,他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为你的事,我已经耽误了两天生意,这个路费嘛......”
他拖长声调,轻轻搓着手指头。我先是一愣,倒是不觉得奇怪,这家伙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非亲非故,不收点好处凭什么帮我?
我问他要收多少钱。
段鹏伸出一个手指,我点头,说一百块不贵,走吧。
丫的还不乐意了,说一百块你打发要饭的呢,要我带路,起步是一千。
我瞠目结舌,说你怎么不抢啊,带个路就收这么贵的费用。
段鹏掰着手指头在那儿算,“老弟,不贵呀,你想想,昨晚我不是陪你去搞定夏夕的事,加上你今天一大早昏迷,为了照顾你,我都一天没营业,还得马不停蹄带你去宁远镇,这路费啊、一天的吃喝费用包括房租,只要一千已经很客气啦......”
我烦得不行,无奈只好答应。
拿到钱,这家伙喜笑颜开,脸都快笑成了菊花,很热情地扶我上面包车,直接看到宁远镇。
这个小镇果然很偏僻,周围没什么住户。
折腾很久,面包车在一栋老宅子前面停下,段鹏扶我下车,去老宅前面敲门,可连敲了好几下,院里没人回应。
没辙我们去了街对面一家小卖部打听,结果却让我很沮丧。
小卖部老板说,这家主人三天前除了远门,估计要才能回来。
我都快哭了,想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这次寒症发作很猛,一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心里就怕得要死,哭丧着脸跌坐在路边。
爷爷说我命途多舛,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找不到唯一的救星,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段鹏安慰说,“老弟你别这么沮丧嘛,找不到吴瞎子,还有周瞎子王瞎子,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法师,咋俩也算有缘,安啦,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他的话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还认识别的法师,能帮我解决寒症?”
“当然,你别忘了我是中间人,中间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段鹏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偶尔也会帮客户联系法师驱邪,所以认识不少民间法师,“遇上我算你运气好,刚好离这儿十几里外还住着另一个苗裔的神婆,她本事同样不差,应该能帮到你。”
我激动不已,跳起来说,“那还等什么,快点出发吧,我死都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
“这个嘛......得加钱!”
段鹏故意拖长音调,把手指一撮,秒露奸商本色。
我惊愕不已,这死奸商振振有词道,“刚收你一千路费,是带你找吴瞎子,可吴瞎子不在家,这责任不在我身上,要找另一个法师帮忙,钱必须另算。”
我强压着问候他母亲的冲动,说这次又要多少。
他摊开五个手指,说不多,五千就行。
当时我差点没蹦起来,五千还不多?段鹏马上说,“老弟,真不是我坑你,你想想看,非亲非故,人家法师为什么要帮你压制寒症?说到底还不是为钱嘛,人活在世上,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开销,法师也是人,不可能免费帮忙。”
我说可这也太贵了。
段鹏摊开手说,“看在咱俩比较投缘的份上,这次就算你便宜点,打七折,你给三千五吧,千万别觉得贵,这属于骨折价了,就算亲爹找我办事也是这个折扣。”
我差点没气笑,心说丫的可真孝顺,果然是个好儿子。
没辙我只好同意,盼着花钱免灾,哪知这一去,却明白了什么叫江湖险恶。

可现在除了接受段鹏的“帮助”,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就这样我满脸沮丧跟他回了阳江县城,继续住在那家店铺里调理身体。
经过这一趟遭遇,我的身体基本被掏空了,回去之后依旧感觉很疲惫,段鹏替我收拾了一个房间,让我暂时歇着。
直到睡了一天,身体总算好起来了,别说吴瞎子给的那碗药汤效果还挺不错,醒来我后精神饱满,不想继续闷在房间里,便走出店铺大厅活动了下,顺便欣赏起了段鹏的店铺。
这家店铺的装潢比较老旧,除了些瓶瓶罐罐之后,还摆着很多古玩字画,看上去古色古香,但都是一眼假的东西,标价还死贵,不知道哪个冤大头会上这儿买古董。
段鹏笑着说,“这行本来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时也不指着卖字画生活。”
我好奇段鹏究竟靠什么赚钱,如今时代变了,信这行的人不多,肯进这家店铺的人就更少了,我来铺子两天,除了自己外,根本就没看见其他客户。
段鹏挤眉弄眼地坏笑,说自己除了贩卖阴物之外,还兼职了很多买卖,比如卖保健品和小饰品之类的,甚至会跑去东南亚进货,搞些成人用品来贩卖。
总之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他都干,做生意嘛,不磕碜。
我无语道,“你业务可真广泛,居然连情趣用品都卖上了,可这玩意国内不是有吗,干嘛要去东南亚进货?”
他嘿嘿一笑,说这年头国内有钱人都流行用进口货,只要是国外传来的,哪怕艾滋病都很高级,
“老弟你好好学吧,跟着老哥做买卖,保证你不会亏!”
我心里暗自腹诽,谁要跟你这死奸商学做生意,只要搞定了寒症的事,我马上就撤。
在店里陪他聊了一会儿,我发现这死奸商涉及的行业还真是不少,当然最主要的生意还是经营阴物,他店铺下面有个地窖,打开地窖,里面放着各种阴物陶罐,都是货真价实的阴物,大部分都开了光,还有很多贴着符咒的干尸、骸骨什么的,乍一看特别渗人。
我吓一跳,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赶紧离开地窖说,“你怎么在地下室摆这么多邪物,不怕对自己有影响?”
“怕什么,有符纸镇着呢,只要不犯忌讳就没事。”
段鹏数落我胆小,说这些经过加持的阴邪物是把双刃剑,用得能帮客户解决各种麻烦,甚至有很强的转运效果。
当然,凡是有利有弊,也有不少客户为了追求眼球利益,强行借助阴物改运,最终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主要还是看客户有什么用途。”
段鹏向我补充了很多阴物的知识,比爷爷教我的还要全面,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发展我这个“下家”。
陪他聊了一会儿,我就走出店铺打算散散心,忽然手机响起,接到老同学夏夕打来的电话,问我现在忙不忙,说是要约我吃饭表示下感谢。
我当然不会拒绝,想着手头上暂时没啥事,陪美女聊天打发下时间也不错。
约好见面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等我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到夏夕身穿长裙,十分恬静地坐在床边,玲珑的身段配合着窗边的暮景,看得我一呆。
“你来啦!”夏夕注意到我,很热情地站起来,邀请我坐在她对面。
第一次跟异性挨这么近,我有点不习惯,想到她上次过阴后曾经昏迷过一段时间,便咳嗽一声,询问她身体怎么样?
夏夕说,“还好,老爸带我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很意外,自己是看着夏夕被阴灵附身的,而且是连续两天被女鬼附身,按理说被阴灵附体的人,身上阳气会消耗得很严重,不说大病一场,最起码要虚弱一段时间。
可夏夕表情如常,精神头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多了,这点倒是挺让人纳闷。
夏夕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我体质比较特殊吧,上次那个段老板不是说过,我是九阴女吗?”
“那死奸商的话也能信。”我笑了笑,没怎么当回事,询问夏夕这次又找我干嘛。
她撅着红润的小嘴,说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还不肯收我老爸的感谢费,我一直想谢谢你来着,今天就是专门表示感谢。
我摇头说没事,大家都是老熟人,高中当了这么久的同桌,帮你只是举手之劳。
当着美女同桌的面,我表现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后怕死了。上次通灵,对我的身体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所幸夏夕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甜甜一笑说,
“嗯,你真是个好人。”
得,这么快就领了一张好人卡。
我心里怪不痛快的,可转念一想,夏夕加这么有钱,自己条件也很优秀,跟我压根就不再同一个频道,确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吃过饭,我见天色比较晚,就准备送她回家了,路上夏夕又陪我聊了高中时期的事,我忽然脑子一抽,问了一个挺尴尬的问题,
“那个......高三那年我给你写情书,后来怎么躺到班主任办公桌上了?”
这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本以为夏夕会觉得尴尬,岂料她竟然愣了一下,很奇怪地看我说,“你又给我写过情书吗,我不知道啊。”
好吧。
也许夏夕是真不知道,又或者时间太长,她已经忘了那件事,反正是两个世界的人,纠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就没意义。
我不想再聊这些尴尬的话题,转身要离开,夏夕却再次叫住我,“陈凡你等下,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呢。”
我心里颤了一下,莫非是因为我之前的表现,已经博得了美女同桌的好感?
事实打脸来的快,夏夕叫住我根本不是为了聊感情的问题,用试探的语气道,
“是这么个事,昨天我接到一个闺蜜电话,她家出了点事,好像是家里有个长辈得了种怪病,换了两个医生都查不出病因,怀疑可能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感觉你挺有本事的,可不可以请你再......”
我心里挺沮丧的,还以为夏夕请我吃饭是出于对我的好感,想拉近距离,没料到会是为了这个。
我叹气说,“这两天不太方便,只能过一阵子再说了,明天我得去个地方,如果回来之后,你闺蜜家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再让她联系我吧。”
夏夕嗯了一声,转身朝家中走去,我看着她消失的背景,无奈一声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脱衣解裤,看来我的单身生涯还得继续持续下去。
晚上回了铺子,我心情不大好,钻进被窝就睡了。
隔天一早我就要赶往宁远镇,去完成吴瞎子交代的考验,这次段鹏没跟我一起出发,说宁远镇的路你都认识了,车钥匙给你,自己开车去好了。
我接过车钥匙,上了他那辆漏风的破面包车,自己大专时考过驾照,开车倒是没问题,就是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途中错过一个路口,害我绕了一段路。
赶到吴瞎子家已经临近中午了,这老头换了一身黑色短褂,手上拎着一个口袋正要出门,远远看见正在停车的我,撇嘴道,
“我还以为你胆子太小,已经放弃了呢。”
我屁颠颠跑上去,赔笑说怎么会呢,只是第一次开车来宁远镇,路不熟,耽误了不少时间,希望他别见怪。
吴瞎子这人很不好说话,我还得靠他继续压制寒症,只能陪着小心道歉。他没说什么,只是丢给我一个布口袋,让我跟自己去个地方。
我点头跟上他,走出小镇,又踏上了去乱坟岗那条路,心里顿时有点发毛,说大爷,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这条路好像是去老神婆家的那条......
“怕什么,人都死了,还能蹦起来咬你不成?”吴瞎子用那双古怪的眼睛瞟我,嘴里阴恻恻的。
我几乎蹦起来,说什么,老神婆死了,难道是被你......
“这种害人的老妖婆,留着干什么?”
吴瞎子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皱眉说,“她算计你,想要你的命,死了难道不是好事?”
我抽了下嘴角,吴瞎子说的倒是没错,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接受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原则上应该报警才对。
吴瞎子被我逗笑了,黑着脸说,“小子你记住了,术士和公门斗争了千百年,一直很不对付,你要想入这行的话,就不要跟条子接触,江湖事,当然要按照江湖上的办法解决。”
听他这语气,好像经常杀人放火似的。
我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爷爷警告过我,吴瞎子是个亦正亦邪的人,要我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务必小心,看来是真的。
走了几里地后,我们重新来到老神婆的木棚房,这屋子里很凌乱,我没有看见老神婆的尸体,正纳闷的时候,吴瞎子已经催促我干活了,
“愣着干嘛,快把死灵胎的干尸收起来,装进袋子里。”
我心里发慌,满头虚汗道,“你带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找那个死灵胎干尸,这是害人的玩意......”
“阴物没有好坏之分,关键看你怎么用,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你要想跟我学本事呢,就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吴瞎子阴阳怪气,我不敢反驳,硬着头皮走向神龛,把那个被老神婆熏烤过的死灵胎收起来,哆哆嗦嗦装进了口袋。
我依旧不明白吴瞎子到底想干什么,这老头也没搭理我,指了指那天晚上挖坟的地方说,“走吧,再去看看那天被你挖出来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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