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穿。”
我蹲下给她换鞋,“新娘子的鞋不能露脚趾头。”
她扶着我的肩膀直晃悠,手心都是汗。
新鞋稍微大了点,但垫上鞋垫正合适。
08晓雪把鸡蛋壳碾成粉撒在月季花根下,突然“哎呀”一声。
我拎着油漆桶从屋里出来,看见她举着铁锹发呆——土里埋着一个陶罐,里头全是之前被刘二狗砸碎的中药罐渣子。
“留着这个干啥?”
我用鞋尖拨拉两下,碎瓷片上的三七粉早结了块。
“能当花肥呢。”
她蹲下来捡碎片,白球鞋帮上还沾着炒饭摊的油渍,“再说......这是咱家第一笔生意的见证。”
我望着院里新搭的雨棚,铁丝上挂的腊肠油汪汪发亮。
这半年我们白天摆摊,晚上糊火柴盒,总算把土坯房换成了砖瓦房。
就是老太太的病越来越重,镇上的大夫直摇头。
“晓雪,咱得去趟省城。”
我摸出皱巴巴的火车时刻表,“听说省中医院有一个老专家......”晓雪手里的瓷片割破了手指头。
血珠子滴在碎药罐上,跟当初刘二狗来闹事那晚一模一样。
我把攒着买三轮车的钱全翻出来,钢镚在炕席上堆成小山。
“建军哥,要不算了。”
她数到第七遍时突然按住我的手,“俺娘说老毛病了,不碍事......”我抓了一把钢镚塞她围裙兜里:“上回你说三七粉能治咳嗽,结果呢?”
指了指墙角新买的十斤装中药柜,“这次听我的。”
09省城火车站大得吓人。
晓雪攥着我衣角不敢松手,白球鞋在水泥地上磨得吱吱响。
出站口的炒栗子香勾得人肚子叫,她盯着价格牌直咂舌:“五毛钱才十颗?
够买半斤挂面了!”
我突然站住脚。
广场西边乌泱泱全是摆摊的,有一个卖袜子的举着喇叭喊:“广州最新款!
十块钱三双!”
“晓雪,你看。”
我指着卖炒河粉的塑料棚,“同样的锅巴饭,这儿卖五块一碗。”
晓雪的算盘珠子眼立马亮了:“镇上卖三碗才能挣五块!”
我们蹲在台阶上啃冷馒头时,发现火车站摆摊要交管理费。
穿蓝制服的大盖帽正在追一个卖煮玉米的老汉,秤杆子都撅折了。
“要不......试试?”
晓雪把馒头渣拢在手心里,“我白天摆摊,晚上还能照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