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后悔重回哀牢山。
那一趟哀牢山之旅,折了我的青梅竹马,损了一个坚守正义的警察。
以及,我的父亲长眠于哀牢山。
1在爸爸工作的护林站住了一周。
山里空气清醒,鸟声婉转,我的身体都好了许多。
傍晚,出去巡山的爸爸突然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给你叫了车,立刻回家。
绝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哀牢山。”
我回拨过去,爸爸的电话显示关机,护林站外的土路上尘土喧嚣,驶来了一辆面包车。
“噗。”
我舀水浇灭炉火,水蒸气腾地冒起,一只误入厨房的瓢虫被蒸气熏到,直挺挺掉落在地。
喇叭声长长的响着,催我上车。
风吹林啸,似乎整座山都在催我离开。
来不及收拾厨房,我背上背包,匆匆跑上面包车。
面包车飞驰在下山的土路上,司机正是一周前送我进山的那个黄毛房高原。
可是他今天很不对劲。
“掉下去了,掉下去了...见鬼了。”
房高原念叨着,一边猛踩油门,额头冷汗直冒。
爸爸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房师傅又神神叨叨,我的心里不免烦躁起来。
我试探着问:“房师,什么掉下去了?”
“虫子,虫子掉下去了。”
虫子掉到哪里去,谁会关心。
一个危险的念头从我脑中闪过:我从未听到爸爸的声音,那条叫我离开哀牢山的短信,会不会不是他发的?
如果爸爸遇害,凶手将我引走,岂不是拖延了时间?
在心理暗示的加持下,我竟然从面包车内闻到一丝血腥味。
我从后视镜观察全车,后座有一个袋子,袋子里漏出两片鲜艳的鸟羽。
盗猎?
难道爸爸发现了盗猎者的违法勾当...我此刻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房高原突然一个急转弯,我重重给了车窗一个头槌。
“啊~”我痛呼出声,紧接着一柄明亮的匕首朝我面门袭来,好在我一直保持警惕,在匕首袭来的前一刻放下靠背,一把抓住房高原的手。
“为什么要杀我?
你把我爸爸怎么了?”
房高原眼中凶狠,压向我心脏的匕首丝毫不见减力。
“人间!
我杀了你!”
这话没头没尾,我也不想深究。
我自知打不过他,问话不过是拖延时间。
趁他说话的空档,我一脚踹开车门,抱着背包翻身滚下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