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得意,那样子刺得我眼睛生疼。
“妈!”
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我妈猛地抬头看见我,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神躲闪:“晓…晓荷,你咋跑来了?”
陈老头却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声音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哟,这不是晓荷丫头吗?
来晚了!
你妈该签的字都签了,你就别再做那上大学的白日梦了!”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像被扔进了腊月的冰窟窿。
我死死抓住我妈的手腕,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妈!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签了那个什么放弃书?”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视线都模糊了。
我妈看了旁边的陈老头一眼,眼神复杂。
她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攥得有些发皱的纸,一把塞到我手里:“晓荷,你自己看!”
我的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眨掉眼里的泪水,定睛看去。
当我看清上面那几个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字时,眼泪“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不是伤心,是激动!
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放弃书”!
而是一张“同意调剂西北定向专业”的回执!
最关键的是,在“是否同意”那一栏,我妈用红印泥按的手印,赫然按在了“同意”两个字下面!
“妈!
这……这是……”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妈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还带着点后怕,却又透着一股子韧劲:“他们爷俩把我诓到镇上,拿了张印好的纸,就骗我说啥政策变了,你只能去那个鸟不拉屎的西北,不去就得上不了大学,让我赶紧签字放弃。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
趁着陈老头去解手的工夫,我偷偷溜去问了教导处的王主任。
王主任说,这只是个定向分配的专业,不去这个,不影响你上大学本身!
我就留了个心眼……”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我虽然不识字,但‘同意’和‘放弃’这两个字,我还是认得的!
我假装糊涂,就把手印按在了‘同意’那一边!”
“什么?!”
旁边的陈老头一直竖着耳朵听,此刻脸色大变,猛地冲过来,指着我妈鼻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