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烟,也不是奶奶的艾草味,是掺着茉莉花调的香水。
妈妈的手指在触及她肩膀时突然收紧,念秋痛得吸气,这才发现补丁下渗出的脓血染脏了妈妈的珍珠纽扣。
八仙桌上的汇款单雪片般散落,爸爸一脚踹翻供桌。
祖宗牌位摔进鸡粪堆,香炉滚到念秋脚边,还冒着袅袅青烟。
奶奶举着竹条的手悬在半空,铜烟锅里的火星坠落在爸爸挽起的裤脚上——露出小腿上蜈蚣似的伤疤,那是去年隧道塌方时被钢筋划的。
面包车后座堆着编织袋,念秋的脸贴在起雾的车窗上。
老宅飞檐上的嘲风兽渐渐模糊,化成天际一粒黑痣。
突然瞥见后视镜里追来的身影——奶奶举着她的破书包,书包带子上妈妈绣的黄色小鸭在风里乱晃。
爸爸猛踩油门,后座弹起的扳手砸中念秋额角,温热的血滑进嘴角,咸得发苦。
新家的瓷砖地能照出人影,念秋赤脚站在中央,像误入水晶宫的灰麻雀。
浴室镜第一次照出她完整的轮廓:锁骨处烫伤的月牙疤,手肘内侧的竹枝印,还有脑后那个被扯秃的旋——奶奶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