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医生不止打一针》?!
我日你大爷!
你他妈是嫌老子死得不够快是吧?!
还给我加一把火?!
我盯着小唐那张又怕又蠢、还他妈带点“求表扬”的脸,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喉痉挛抢救。
被篡改的麻醉机参数。
一个十万赞的抖音视频。
我这边“回扣术中知晓”的屎盆子还没扣利索,那边又来了个“麻醉机事故”?
这他妈是连环计啊!
要把我往死里整!
这水,到底他妈有多深?
可我他妈混啥了?
我就一臭打工的麻醉医生!
这水,真他妈深不见底。
05得找个地方缓缓。
不然真要炸了。
更衣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堆得像个小坟包。
一股子劣质烟草混合汗臭味,我烦躁地扒拉着白大褂口袋,想找片硝酸甘油压压惊,心口堵得慌。
指尖却碰到两颗硬糖,黏糊糊的,还沾着点纸屑,掏出来一看,薄荷糖。
操!
上周的了。
是给那个胆囊切除的老头备的,用来缓解术前情绪的。
冠心病,八十多了,家属塞红包我没收。
后来他闺女偷偷告诉我,老爷子其实是肝癌晚期,求我千万别说。
“求别告知癌晚期”的字条,缝在老人新准备的寿衣夹层里。
我当时看着那针脚,心里堵得像压了块石头。
麻醉诱导的时候,老头心率突然掉到35,监护仪叫得撕心裂肺。
我吼着“阿托品!”
,针头扎进输液管的瞬间,眼角瞥到手术室门外。
家属谈话间里,他闺女,儿子,儿媳妇,齐刷刷地在抹眼泪。
那一张张强忍悲痛,布满皱纹和焦虑的脸,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地抬手,飞快擦掉眼泪,又放下,生怕被谁看见。
心里想着,[这他妈演给谁看呢?
人都快没了,还在乎这点破规矩?
可又觉得,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支撑了]。
我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烟雾呛进肺里,稍微压下点烦躁。
手机又震,妈的,没完了?
ICU打来的。
“李医生,三床家属找。”
ICU的自动门“嘶”地滑开,又在我身后无声合拢,消毒水味更浓了,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走廊里,呼吸机的送气声,监护仪“滴滴”的报警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罩得人喘不过气。
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