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手肘碰翻了桌上的柠檬水。
液体渗进程远的公文包,浸湿了露出的文件一角——那是份标着“绝密”的并购案,署名处赫然是晨星资本执行董事Jenny Zhou的英文签名。
暴雨在凌晨两点突袭城市。
林夏被雷声惊醒时,发现程远站在阳台抽烟,手机屏幕的冷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微信对话框里,Jenny发来的比基尼照片正在加载,马尔代夫的海浪扑碎在珊瑚礁上,配文是:“比起青涩的校园恋爱,我更欣赏势均力敌的成年人游戏。”
她轻轻合上眼帘,听见雨点砸在违章建筑铁皮屋顶上的声响,像有无数只白骨森森的手在敲打棺材板。
程远回到床上时,戒指擦过她无名指的旧伤疤——那是大二那年帮他赶论文时被美工刀划的,如今新长出的皮肉泛着淡粉色,在黑暗里微微发烫。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夏站在城中村的晾衣架丛林间。
头顶纵横交错的电线切割着朝阳,把天空划成破碎的金色棋盘。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母亲发来的照片里,父亲正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浮肿的脸颊把眼睛挤成两道缝。
“你爸说透析一点也不疼。”
语音消息夹杂着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像把生锈的剪刀,一下下剪断她勉强绷紧的神经。
天谕广告的玻璃旋转门将七月的暑气切割成碎片,林夏抱着一摞简历站在冷气出风口,脖颈后的汗珠瞬间凝成冰碴。
前台小姐猩红的美甲敲了敲大理石台面:“实习生去B3会议室,记得把百叶窗调成30度角——陈总监讨厌阳光直射。”
会议室里,中央空调的嗡鸣声像是某种低频咒语。
林夏踮脚调整百叶窗时,瞥见玻璃墙上倒映的颀长身影——陈薇踩着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走近,香水尾调裹着雪松的冷冽,像把冰锥抵住她的后颈。
“小林是吧?”
陈薇的指甲划过她怀里的文件夹,封面立刻多出一道月牙形凹痕,“听说你是程远的女朋友?”
她忽然轻笑,从Gucci马衔扣包里抽出支口红,慢条斯理地补妆。
镜面唇膏折射出林夏苍白的脸,也映出陈薇锁骨处的吻痕,暗红色淤血像朵糜烂的玫瑰。
林夏的工位在办公室西北角,紧邻茶水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