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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有了计量,稳了稳神态,对李伯深施一礼。
“李伯,对不起,是我失了礼数了,“但我只是心疼麻花,“咱村穷,我斗胆问问——“谁家能天天余出口粮,“供给这样一个大男人?
“多一个人,便要多一个人的开销,“麻花家那样的条件?
“放在她家养,那不是在害她吗?”
人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放缓了语气,声音带着些哽咽,“麻花生下来,她娘就难产死了,“等长到三岁,他爹做活儿又病死在外头,“麻花阿奶靠着给人缝补衣裳,“硬是把眼睛熬瞎了,“才把麻花含辛茹苦拉扯大,“她们孤儿寡母,可养得起这个人?”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人群里传来一阵阵的叹息,麻花奶奶也落了泪,被麻花轻轻抚着后背。
我继续说道,“再者,麻花如今多大了?
“十五六的姑娘,保不齐这两年就要说亲,“家里若有个来历不明的外来男子,“一旦传出去,麻花以后还能找到好人家吗?
李伯深深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责怪,“豆芽,你说的这番话确实在理,“原是我这个村长想得不周到,“可你也说了,“咱们下李村的条件,“又有谁家真能养得起这个人?”
村民们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善良让他们做不到见死不救,但贫穷也提醒着他们不能大包大揽。
若捡来的这人,没病没灾、能下地、能干活,那大家就能帮他找到在下李村活下去的办法,但问题是,这人一直昏迷不醒,若要照顾他的起居,就意味着家里必须丧失一个劳动力,这是穷村最不愿看到的。
我看着眼下众人为难的局面,终于把那句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村里旁人都不行,但是,我可以。”
大家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我,李伯的脸上也写满疑惑。
我一字一句说道:“就像我刚同大家说的,“现下村里有家有口的都不合适,“但你们可能忘了,“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家里吃饭,多一个少一个,“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分别,“我平时又以浣衣为生,大把时间可以照顾他,“更重要的是…我这张脸…”我用手轻抚过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可悲地笑了,“以后哪个好人家的男子,会愿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