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民安姜元末的其他类型小说《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风烟流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隔三年,苏民安又踏入了昔日软禁皇次子的冷宫院子,去见她的前夫。那位皇次子,如今是朝廷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姜元末。苏民安这几年定居在扬州,习惯了湿润的天气。回来京城后,竟很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干燥,呼吸间那种鼻腔里酸涩的委屈感伴随着双膝的旧疾,隐隐的牵痛了起来。三年了,旧疾还会作痛,但是到底淡多了,起码不再因为这痛感而流眼泪了。好在都已经过去了,回京也只逗留三个月而已。她的那位前夫,近日被政敌暗算中毒了,记忆乱掉,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他最爱她的那十年。他不记得他们已分开数年,各有生活。中毒醒来发现苏民安不见了,素来清冷内敛的他竟发起脾气来,无论如何不肯用药解毒。姜元末的母亲、苏民安的昔日婆母——贤妃娘娘,为了把苏民安“请”回京城,采用了非常...
《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时隔三年,苏民安又踏入了昔日软禁皇次子的冷宫院子,去见她的前夫。
那位皇次子,如今是朝廷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姜元末。
苏民安这几年定居在扬州,习惯了湿润的天气。
回来京城后,竟很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干燥,呼吸间那种鼻腔里酸涩的委屈感伴随着双膝的旧疾,隐隐的牵痛了起来。
三年了,旧疾还会作痛,但是到底淡多了,起码不再因为这痛感而流眼泪了。
好在都已经过去了,回京也只逗留三个月而已。
她的那位前夫,近日被政敌暗算中毒了,记忆乱掉,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他最爱她的那十年。
他不记得他们已分开数年,各有生活。中毒醒来发现苏民安不见了,素来清冷内敛的他竟发起脾气来,无论如何不肯用药解毒。
姜元末的母亲、苏民安的昔日婆母——贤妃娘娘,为了把苏民安“请”回京城,采用了非常手段。
她的丈夫沈正林和儿子沈苒,早些日子,已被贤妃押解入京,关押看管了。
夫、儿的生死,取决于苏民安的表现是否令贤妃满意。
她苏民安,大抵是由骨子里便是不被贤妃满意的,可此次事关夫、儿性命,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会取悦她老人家,熬过这三个月的。
这还是苒儿离京后第一次返回京城,苒儿没有离开过她,正林带她们母子离开京城时苒儿才只有十个月大,还不会走路呢,正值腊月,天寒,苒儿一定会哭到鼻涕冒泡的想娘亲了。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为何不留书便离京?”
苏民安掀起裙摆,迈入了她和前夫生活了十年的卧寝,门口她种的那盆冬青树,倒是比三年前粗壮了不少。
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听见这道清冷而克制的嗓音,却是在三年后又听见了,心口有种被小刀切开放血的感觉。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他不带偏见和嘲讽的语气。
苏民安循着声音看过去,姜元末身穿蟒袍,像那十年习惯的那样靠在窗棂上,生气时薄唇抿作一条线,眉宇间有着令人畏惧的执色。
出色的五官,颀长的身材,天生的尊贵。
“妾身去了扬州。”苏民安说。
“扬州?”姜元末缓缓朝她步来,捏起她的下颌,在她下颌落下微凉的触感,他凝视着苏民安的眼眸,如在研读她话中虚实,“怎么突然去了扬州?”
因为被你送人了,被你送给了老家在扬州的属下做妻子。
苏民安只是想了想这个明显的事实,却没有说出口来。
事关沈正林和沈苒的安危,贤妃娘娘手里握着她的丈夫和儿子,她不能任性的乱说话。
由于她双腿的旧疾,加之沈苒的出生,她和沈正林的婚礼一再延误,原打算近日举行拜堂典礼,不曾想又突生变动进京了。
三个月,她一定会带正林和苒儿平安的回扬州,完成那个不断被延误的婚礼,不再只是摄政王口头钦点的夫妻,而是她心甘情愿的成为沈夫人。
“和你一起在冷宫被关了十年,属实闷得慌,你终日忙,我自己去玩了几日。”苏民安说谎已不再如往日眼睛闪躲。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姜元末低手环住苏民安的腰肢,“以为你逃婚了呢。”
苏民安被有力的手臂拥在怀里,鼻息间有着她熟悉又觉得陌生的气息。
那十年,他同贤妃被政敌陷害私藏龙袍祸乱宫闱,谋逆之大罪,龙怒之下,遍体鳞伤被打入冷宫,他一夕之间一无所有,跌入谷底,她自幼是他母亲的丫鬟,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只有她跟着他下了冷宫,与他相依为命。
没有逃婚。
她并没有逃婚。
而是,在冷宫他承诺的出冷宫后十里红妆聘她过门,自此是夫妻之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后来他却娶了旁人,给了她一个妾房的身份留在身边,后来那位正宫女主子看她不顺眼,他便将她索性送人了图个清净。
“没有逃婚,我服侍你十年,给你偷药材养伤,为你和宫人打架,帮你卖命送情报,哪里能叫别人讨了现成的便宜?”苏民安将头歪了一些,坦然道:“我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呢。”
姜元末闻言,细细端详她许久,她素来温婉,可这时瞧去又似在隐忍着什么,是在委屈么?
谁让她受了委屈?
他隐隐有不少揪心之感。
这十年习惯了每天相见,几日不见她,他便如疯了一样,从不知道自己会因为思念一名女人而烦躁到无法忍耐,仿佛克制隐忍了多年那样,思之如狂。
“不会有别人。”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用拇指摩挲过她的眉峰,仔细的抚过鼻尖,到唇瓣,微眯着眼眸道:“我只要你。”
苏民安垂下眼睛,嘴唇很有些作颤,曾经那个自己心中疼的不能呼吸。
只要她。
是么。
可记忆里,她淋雪带着襁褓中的苒儿离京那天,他和那女人的婚礼可是办的轰轰烈烈,普天同庆。
“苏民安,我们在一起,成为我的女人。”姜元末说,“你现在就是我的王妃。”
姜元末低沉的话语伴随着细细密密,轻柔而珍惜的吻落了下来,在她的长睫,在她的唇角,以及他素来留恋的她的锁骨。
苏民安温顺的承欢。
结束后,衣衫散落在床畔。
姜元末将她的细腰紧紧环住。
渐渐平复的呼吸里,他深邃的眸子显而易见的冷了下去。
因为,她的反应并不青涩,好似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你去扬州究竟见了谁?”姜元末披衣起身,坐在榻边,眼睛泛红地凝着苏民安,“你的落红呢,苏民安?那个男人是谁!”
苏民安对于他的愤怒,既觉得意外又觉得预料之内,他对她占有欲最强时,也是那十年吧,那时他只有她,他是舍不得将她送人的,更别提,她被别的男人染指。
“说出他的名字,苏民安。”姜元末将手攥紧,“否则,本王亲自去扬州擒了他来,他的死相就没那么好看了。”
姜玉又心疼一阵花南薇。
闲聊片刻,姜玉拿着灯笼送去了给太后,太后看后爱不释手,当下就交代叫贤妃就按这个样子绣,姜玉刚想说不是她母亲绣的,是摄政王妃熬了两天两夜绣的,正巧太后要礼佛,便没有来得及提起花南薇绣灯笼之事。
下人给花南薇送来了治疗风寒的药物,“王妃娘娘,请您服用汤药。”
“放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花南薇吩咐下人下去,待下人出屋,便端起药碗倒在了花盆底,而后继续带病绣着灯笼。
下人终究是下人,将来登上凤位的,只能是她花南薇!
苏民安,休想!
她绝不允许苏民安这个卑鄙的女人,再一次破坏她的家庭,对待下作的人,是不需要太善良的。
***
日子很快到了月底。
苏民安每日里会去湖心阁和沈正林及沈苒团圆,虽然她没有绣灯笼,但是贤妃却仍给了沈苒每日一个时辰出门放风晒太阳的时间。
苏民安下意识觉得奇怪。她不认为贤妃会无缘无故对她的孩子发起善心来。
姜元末从姑苏给她寄了四封家书,五六日探子来京给贤妃报消息时会带来一封家书给苏民安,内容大概是姜元末今日在什么城郭给百姓送粮,夜里在何处落脚。
信里说姑苏大雪,比京里更冷一些。
信里又问京里近来落雪没有,冷不冷。
总归报个平安,让她勿念。
苏民安看完家书,便将书信装回信封,整齐的放在了卧寝桌案。
最后一封书信说是腊月二十九抵京,和她一起过年。
腊月二十九是昨日,但姜元末并未如期抵京。
倒是昨日里去见正林和苒儿时,颇有些惊心动魄般的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回京,把她一家三口堵在湖心阁,就像背着他和男人生了儿子似的。从他的角度看,如今确实如此。
贤妃和花南薇从昨日便会在府门翘首以待,眼看着腊月三十晚便是太后筹办的灯笼会募捐开幕,大年三十图个吉利。
贤妃希望姜元末是可以赶上灯笼会的,不然叫太子陪着太后在她承办的灯笼会转悠,贤妃会怄火。
苏民安则在内宅忙自己的事情,沈苒前日夜里尿床,将随身的棉裤、袜子尿湿了,沈正林将自己的棉裤、袜子脱给沈苒穿,把沈苒的棉裤、袜子洗了洗晒了起来,天气不好,棉裤难晒干。
而正林这两日穿着一条单裤,光脚穿着靴,她去看望时,沈正林冻的手脚打抖,因为怕苏民安担心,忍着也不说冷。
原该在扬州过个祥和春节,哪知如今这般受制于人。
苏民安便在这两日给正林赶制出来一条棉裤,两双厚袜子,眼下正是午后时分,苏民安将棉裤和袜子装进包袱里,背在肩膀,打算出门给正林送去。
迎面遇见了赶来的贤妃及花南薇还有姜玉。
“民安,你去哪里?”贤妃皱眉问,一个月也不知来给她问个早安,当初叫娘叫的那样亲热,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女子。
“启禀娘娘,民安去湖心阁看望家人。年三十了。我要去看看。”
苏民安不卑不亢,生沈苒时,正林曾求见贤妃,求贤妃去看一看孩子,贤妃说‘谁知生的谁家的孩子’,并不肯去看望。
苏民安曾经伤心绝望过,如今已经释然不再奢望孩子奶奶会认孩子。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贤妃不悦的睇着苏民安,“你家爷叫探子送消息说昨儿抵京,至今日大年三十都未曾抵京,你一点不担心?眼见着从你家爷身上捞不着好处,就索性不表演了?”
花南薇颇为高傲的睨着苏民安,“妹妹未免太现实了些。曾经,不也捞了不少?在扬州的绣坊,本钱哪里来的?做人要心怀感恩。大过年的居然心里只记着那两个......”
苏民安从来真性情,从被姜元末捡回府来,就不曾表演过什么,曾经的爱意是真的,如今的不在乎也是真的。
对于贤妃的指责,以及花南薇的偏见,她只略略感到可笑。
没有欲望去解释什么,因为不值得浪费口沫。
苏民安垂着面颊道:“娘娘来有何吩咐?”
但她没有从姜元末身上捞到好处的,除了三根断掉的肋骨,两条残废的腿,一个无人问津的孩子,并没有捞到好处的。
开绣坊的本钱,是正林卖了爷爷的老宅给她拿出来的,与姜元末无关。
“才探子来了消息,说是摄政王在进京途中官道上路塌了去,耽搁了行程,如今路况已经修缮,今日一早王爷便进宫去向今上述职姑苏运粮之事,预计下午进府换了衣衫便直接去城南大安寺参加灯笼会了。”
贤妃说着,不满的睇了眼苏民安身上的包袱,“每日来分不清主次,眼里只有湖心阁上那两个不打紧的人。你家爷赶不上灯笼会,叫太子在太后跟前嘘寒问暖,你就如意了?”
挺有意思,怎生前婆母来责备她苏民安不把前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明明,已经毫无干系了。
为什么她需要把姜元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这京城里,谁做皇帝,对她这小老百姓来说,区别并不大呀。
苏民安说,“那是我的丈夫和儿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不然,我不会因他们而被您要挟,出现在您府上。”
“既然重要。那么你便该更知道该如何表现?还不速速搁下包袱,随本宫去府门迎接摄政王爷,他的毒没解,若是进府没见你去迎接,必会失落,一旦毒发,身体再有个好歹,如何使得呢?”贤妃说着,冷下面庞,“事事要拿湖心阁逼着你,才肯做?”
花南薇轻轻的在苏民安眼前有意拢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姜玉小心的搀着花南薇,“嫂子,你肚子里可是我哥的骨肉,莫因为有些人而影响心情......”
苏民安听闻贤妃又拿湖心阁要挟她,心里很有些剜绞着难受,也是担心贤妃在大过年的惩罚沈正林和沈苒,她忍耐就是了。
便将给正林做的棉裤先行搁在了床头,便说,“贤妃娘娘息怒,民安随您去府门迎接王爷便是了。”
花南薇懂事道:“妹妹,你索性打点两身衣裳,今日便要赶去大安寺参加灯笼会的。有你跟随着照应,王爷他心也安些。你到底比我会服侍人。我这大户人家出来的规矩多,不如妹妹会拿捏男人...”
字里行间,挤兑苏民安是轻贱之人。
苏民安思忖,这灯笼会是太后筹办,由贤妃经手操持的灯笼布展。
届时京中权贵云集,花南薇的娘家人也会出席,按理花南薇是不希望她这个其丈夫的旧人出席才是。
如今主动邀约,想必没有什么好事等她,她哪里会上赶着送人头去,便对贤妃道:
“娘娘,王爷失去记忆,可咱们这些人都是清醒的,小门小户的人家,男主子留一房妾在身边,还要和正妻那边打个招呼呢。”
贤妃被吸引了注意力,端详着苏民安。
苏民安淡声道:“何况咱们是摄政王府,王妃又无过错,妾身冒然和王爷出席灯笼会,叫花老将军看见到底不好。妾身可以去府门迎接,可这灯笼会,妾身就不去了。”
贤妃暗中拍了拍花南薇,示意花南薇以大局为重,眼下太子与摄政王爷正在最后博弈阶段,皇帝在暗中物色继任人人选,王爷不能有任何差池,便拍了拍花南薇的手道:“薇儿啊,坐在颇远处吧。安儿和末儿就挨着本宫坐就是了。”
花南薇于是委屈的离开了正妻的座位,去到了较远的位子,王爷恢复记忆后不知会多心疼她呢,苏民安不过一时得意罢了,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以前的妾恩爱三个月,无法忍受这样的宠妾灭妻之行为,“是。”
随即柔弱的对苏民安道:“苏小姐,请坐吧。不好意思啊...”
姜元末让苏民安在正妻的位子坐下,随即端过一碗饮品给苏民安,勺子递到苏民安手中,“仔细烫,慢慢饮。”
苏民安点了点头,安静饮汤。
姜玉看不下去了,且不知姜元末中毒失忆之事,便阴阳怪气道:“兄长,你对我嫂子也太过分了吧,为了这个女人,你把我嫂子轰走边上去坐?你忘了苏民安这个女人对你做过什么事情了么?”
姜元末闻言,狐疑的视线落在苏民安的面颊,随即睇向姜玉,“民安对本王做了什么?”
苏民安将汤匙捏紧了些,生怕姜玉说出什么陈年旧事,给她带来麻烦和伤害,她察觉到姜元末的视线从姜玉的方向回到了自己的侧颜,但她专注于面前的鸡汤,而不去和姜元末对视。
姜玉怒不可遏,“兄长,你忘了你在冷宫时,是谁一年四季给你送钱,送药,送衣服,在你最穷困潦倒时养着你吗!”
苏民安眼底神色寂落下来,是苏民安,不是么?
姜玉愤愤的心想,南薇姐苦苦等了兄长十年不肯嫁人呢,兄长倒好,在冷宫和苏民安好了十年!
姜元末眉峰微蹙,“你想表达什么?”
苏民安手指尖有些发冷,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出身微寒的她罢了。
贤妃恐怕姜玉提及民安对姜元末不是真心的旧事,而刺激姜元末毒发,便道:“末儿在冷宫的一鞋一袜,一餐一药,都是民安变卖了她母亲的信物换来的,伤势也是民安悉心照料,你哥哥发烧,是民安抱着他给他暖的。玉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一个小奴婢,哪来的那么值钱的信物?兄长你都不想想,她也在冷宫伺候你,怎么出去变卖信物?”姜玉说着,恨恨道:“分明是偷的。兄长你难道要再次上当吗。”
这个骗子,这个爬床的贼!
姜元末的视线落在苏民安的面颊,研读着她的神情,“冷?”
苏民安确切的说,是怕,但轻声道:“嗯。”
领口一紧,姜元末将他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并系上扣子。
苏民安口中的汤品变得苦涩,刚出冷宫,姜元末复宠后,花南薇便前来哭诉着,说她托苏民安给冷宫里的姜元末传递着金钱、衣物、药物,并且托苏民安给姜元末带书信。
更为可笑的是,这封所谓的书信在苏民安的床底鞋笼夹层中被搜了出来。
泛黄的书信是很有些年份了的。
郎君亲启,南薇会定期托安儿交银物若干,南薇会等郎君出冷宫,此生不离不弃。此情可待。
谎言。
明明是伪造的。
苏民安突然觉得肩膀很有些瑟缩,那年那一瞬间,姜元末温柔的眸子变得没有一丝温度,如今回想起来,仍记得花南薇扑进姜元末怀中诉说自己委屈时的景象多么可怜,而窃取别人功劳的苏民安是多么卑鄙。
姜玉高傲的瞪着苏民安,轻蔑的说道:“有些下人以为和主子一桌用膳,就以为自己也成了主人了。”
苏民安将手中汤匙放下,看着姜玉那美丽的面庞,曾经一声声甜甜的‘嫂子’犹在耳边,她说,“姜玉,你先别激动,你身怀有孕,不好太生气的,对胎儿不好。”
“我激动,就你冷静,就你有涵养?你看着我哥把我嫂逼走,你开心了是吗?”姜玉托着小腹愤怒道:“你不要装出一副可怜样,你这样的女人后宫里多了去了。”
不得善终的贱骨头。
苏民安将手攥了攥,曾经因为失去了这位小姑子的信任而感到难过,试着去解释,去挽回,如今不再有挽回的欲望,因为同时,姜玉也不配做她苏民安的小姑子了,只说,“好,我不装可怜。那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姜玉非常不满意也看不惯苏民安这种装模作样的可怜状,明明是最卑鄙的人,“说就说…”
“怀孕怀傻了?”许久没出声的姜元末,缓缓对姜玉道:“一口一个嫂子恶心谁呢?”
花南薇的指甲划破了手心,流出几滴血珠来,需要使丈夫知道苏民安的真面目,不能让丈夫受坏女人的蒙蔽了,哪怕只是三个月,也不可以受坏女人蒙蔽。
姜玉闻言,整个人感到非常无语,兄长如何色令智昏了起来,时隔四年,又将苏民安带到了身边,还不问是非的保护了起来。
姜玉刚要继续向姜元末说出那个事实,心中疑惑这兄长是不是被苏民安下降头了,如何竟忘记苏民安这女人干过什么坏良心的事情了,“兄长,苏民安她偷...”
苏民安狠狠心悸了一下。
“玉儿,够了。”贤妃适时的阻止女儿为花南薇帮腔,揭露民安窃取花南薇功劳的事情。
姜玉为花南薇打抱不平,还是想一吐为快,但贤妃的威严不能不顾及,只能把话头咽了下去。
姜元末好奇心被挑起,狐疑道:“民安偷什么?”
人?
苏民安原不想加入前夫和前婆婆以及前小姑子的对话,只是希望这餐晚宴尽快结束,可是,眼看着姜玉这样抵触她,若那所谓的‘真相’被再度说了出来。
会不会。
姜元末再度将她打入冷院,关上一年,任人打的断了她的三根肋骨。
且姜元末神情好似将‘偷’和‘人’联系在了一起,苏民安不能继续坐以待毙,需要终止这场对话。
“王爷。”苏民安主动的拉了拉姜元末的衣袖,“您半月没有回府,好容易和家人的家宴,不要因为民安而和家人动气。您劳累半月,民安也不想您因为家宅之事而闹心。一场误会,不如,息事宁人吧。”
“如果姜玉不是不懂事呢。”苏民安将细面缓缓盛进碗里,只有一碗,她一个人的分量,“如果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我就是偷了东西,我是一个为了谋利而不择手段爬上你床的女人呢?”
“那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姜元末将她肩膀扶过来,“本王会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还你一个清白。”
可是并没有。
姜元末他并没有帮她查来龙去脉,也并没有还她一个清白,而是将她丢在冷院,任她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是正林悉心照料着,保护着,才免她死在冷院内。
而姜元末则是去了陕西打仗,带着他的镇国将军嫡女,花南薇。
“王爷,赐妾身一张免罪令牌,铁卷丹书,如何?”
相较于姜元末的诺言,苏民安更倾向于更为实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保障,以免东窗再度事发,她不愿再断去三根肋骨了。
姜元末深深端详着她,“本王的承诺,不及铁卷丹书?”
苏民安软着嗓子说,“王爷舍不得给吗?”
姜元末哧地一笑,随即微眯了眸子,“可民安来了月信,今日用什么来换本王的丹书铁卷?”
“我的这碗面,分给王爷一半。如何?”苏民安将只煮给自己的细面往前推了推,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白瞎了半碗面。
姜元末将苏民安紧紧拥住,陷入回忆,“你还记得我们少年时,时常分食一个碗里的食物么。”
那些分食的旧日子什么都香,如今的美味佳肴都不如那时香了。
“妾身记不清了。”在被他送人后,便逐渐淡忘着。
“苏民安。”
“妾身努力回想一下。”
苏民安这晚得到了一张铁卷丹书,以及摄政王爷的留宿,细细的帮她回忆那些分食一碗食物的往昔。
哪怕只是拥着她睡素觉,他亦没有离开。
奇怪,他素来勤勉,夜里极少留宿女人房间,今日如何留下了,而她则煎熬的等待着天亮他离府,她便可以去湖心阁看望丈夫和儿子了,距离三个月之期又近了一天。
“明日去趟姑苏,月底回来。”姜元末突然说。
苏民安如释重负,嘴角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如今才月初,也就是说一个月见不到他,这样她就可以和正林还有苒儿每日团圆了,“那王爷带上解药,记得每日服用。”
又许久没有声息,静寂的夜色里,可以听见姜元末逐渐调匀的呼吸声。
苏民安也渐渐闭上眼睛,困意袭来。
“没偷人吧,苏民安。”
惊诧间,这七字如静寂夜空突然炸开的烟火,使苏民安四肢百骸都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担忧着被姜元末发现沈正林和沈苒的存在。心里扑扑嗵嗵狂跳起来,心跳隔着心口肌肤打在他拥着她的手臂上。
“嗯?”
“没。”
“没什么啊?”
“没偷人。”
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而留宿的么。
***
翌日,苏民安起身时,姜元末正在洗冷水浴。
以往,苏民安会认为他因为昨夜抱着她睡,反感的要洗去她的气息。
可如今他记忆停留在和她好着那十年。
这样冷的天气,何以用冷水冲洗?
不过他是否会因此着凉,苏民安已经不再担忧,用什么温度的水沐浴,这是他的自由。
姜元末素来在书房用早餐,她以往时常早上起很早很早给他煮早餐,不过他时常因为忙碌而匆匆离开赶去书房,并不会在意她为了煮早餐花费了多久时间。
苏民安这日起了大早,准备给沈正林及苒儿煮几个小红薯和小芋头,厨屋里正好还余剩三个小红薯和五个小芋头,苏民安便煮了上去,并且在小碗里装了一些白糖,可以用芋头蘸着白糖吃。
苏民安掐着时间,大概她这边煮完红薯和芋头,姜元末便已经动身去姑苏了。正好不用打照面,不然还得装恩爱。
早上天气冷,白色的哈气从嘴巴里呼出来,苏民安守在地灶前,边搓着手。
心里憧憬着沈正林和沈苒吃着她煮的红薯和芋头时那种满足而幸福的表情,心中便觉得甜蜜圆满,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姜元末离京去姑苏前,便来到厨房门外,正看见苏民安在烧锅煮早餐,她的嘴角有着甜美而幸福的笑意。
“又煮的什么?”
闻声。
苏民安回过面颊,见一袭常服的摄政王爷立在厨屋门处,正眸色温温的端详着她。
他怎么来厨屋了啊?
不是要去姑苏吗。
“芋头和红薯。”苏民安说,“您要出发了?”
“嗯。”姜元末应了一声。
苏民安于是假装失落道:“还没煮好,可惜。天冷,姑苏又大旱,王爷去了解灾情要注意身体。”
姜元末点了点头,“还要多久?”
“唔?”苏民安不解的凝着姜元末。
“芋头和红薯。”姜元末颇为耐心的问,“还要多久?”
“半刻钟。”苏民安柔声说着,惋惜道:“赶不上了呢。”
姜元末忽然抬手将手拢入苏民安的发丝,摸索着她的眉宇,“想让本王带走?”
不想啊。
就只有这么多红薯和芋头。
苏民安提醒着他的政事,“可是还要很久才好,军马在等着王爷......”
“半刻钟时间还是有的。”姜元末说着,便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他怎么四平八稳坐了下来?
苏民安神色幽幽。
待半刻钟过去。
苏民安将三个胖乎乎的小红薯和五个圆乎乎的小芋头从锅里捞出来,随即恋恋不舍的装进了食盒里,“装好了。王爷。”
姜元末看见她俏生生系着围裙,贤惠的提着食盒立在身畔,眼底动了动,随即低头看着那小半碗白糖,“这个也装食盒里去。”
“哦,好。”苏民安便将白糖也连着小碗装进食盒,连白糖也…掳去了。
姜元末提起食盒,低头在苏民安面颊啄了一下,“回来疼你。”
言毕便离去了。
***
苏民安因为昨日没有来湖心阁见沈正林和沈苒。
于是在今日便急忙忙去了湖心阁,因着王爷不在府,贤妃也没有多加阻拦苏民安。
本来是准备了很丰富的礼物给苒儿和正林。
一百只纸鹤,还有红薯和芋头。
结果因为时间关系,苏民安只又叠了一只纸鹤,便赶往了湖心阁。
花南薇将手紧了紧,她若不去,倒麻烦了,做的局失去了意义,她舍得放弃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
贤妃闻言,念及花南薇在她和末儿在冷宫时付出的巨大功劳,便颔首,“的确,民安啊,你的确不适合出现在灯笼会。花老将军对你本就不满意,当时你窃取南薇功劳之事,花将军是暴怒的。你若出现,再使得花将军和末儿不睦,倒是不值得了。”
说着,微微一顿,“这样吧,一会儿子末儿回府,你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你那个腿受过伤本来就不能走远路,你就在府待着吧。”
苏民安对于旁人一次一次提及她窃取花南薇功劳之事,已经渐渐无感,也没有欲望去自证什么,何必为了取得这些人的信任而劳心劳力、遍体鳞伤呢。
信任是需要争抢的吗。
如果信任,姜元末怎会在得知那所谓的‘真相’后,就将她打入冷院呢。说到底,是不信任,或许,也从不曾真正在乎过罢了。
曾经卑微的她,以为真的可以和矜贵的他举案齐眉,到底是她不切实际的奢望了。
“好。”
苏民安说着,双膝隐隐的牵痛起来。
曾经无论如何不能从他让她为花南薇引开刺客的举动而带来的心伤中走出来,如今不再钻牛角尖,已然自洽,接受了他并不在乎她的事实,且已经拥有了在乎她的人。
来到府门。
下着小雪,贤妃和花南薇以及姜玉及她们的下人在前面立着。
苏民安在不起眼的后面立着,雪从廊底吹了来,将她盘起的发丝微微吹乱。
忽然,马蹄声起。
在低沉的催马声里,一骑汗血快速逼至府门,马背上眉眼如画的姜元末在府门前将缰绳拉住,朝着府门处看过来,疏离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抹纤秾合度的身影。
贤妃松了口气,“末儿,总算归府了。述职可顺利啊?”
这时,一行被姜元末远远抛在身后的骑兵也赶到了府门,王爷在宫里述职完便往府里赶,他们这些属下都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姜元末往贤妃身后不远处去看,一眼就看见了苏民安。
在姑苏这一个月,下意识总觉得回京后,她并不会在府等他,如今看见人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隐隐总觉得会有很长的一段岁月看不见她似的。
仿佛,有种他一人在旧居独居数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将她找寻的错觉。
苏民安察觉到姜元末的视线,她始终低着下颌,没有迎视他关切且炽热的视线,遗忘的记忆里,他竟也对她有过这样深爱着的目光么。
姜元末从马背翻下,将马鞭随手递给随侍秦矜,往着府门处步去,回答着贤妃,“顺利,父皇问了问运粮是否到位,了解一下百姓现状,说儿子办的好。”
贤妃听见今上夸奖儿子,便心中欢喜,“如何回府不乘马车,下雪天,骑马多冷呢。”
“骑马快些。”姜元末并未细说因由。
花南薇嘴角几不可闻的牵了牵,这样急着回府么,过去几年不是忙到恨不得住在书房里,素来寡淡克制的性子,今日这样显得不庄重了吧。
姜玉心里怒不可遏,急着回家见苏民安那个小狐狸精呢。
姜元末走至女眷附近。
花南薇施施然对姜元末行礼道:“王爷,恭贺您顺利抵京,也恭喜您得今上赞赏。”
姜元末睇了眼被花南薇搀着的贤妃,又睇了眼被远远落在后面的苏民安,喉间轻轻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花南薇意识到姜元末话里意思是说她缠着他要挽回曾经的情谊,怪她又来府上纠缠,便委屈的别开了面颊。
贤妃很快反应过来,姜元末是不悦她由花南薇搀扶,像是母女般亲近,而苏民安被孤零零丢在后面无人问津了,便笑着道:
“是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南薇这孩子每日来照料本宫,民安的腿不好,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也顾不得本宫了,还不是看你不在府,民安又不方便,姜玉又外嫁不得终日家里跑。你看,南薇为了照顾本宫,她都生病了,小脸惨白的。”
闻言,姜元末便朝着花南薇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去打量,看见她发髻上插着一柄木头钗,便深深的端详了片刻,眼睛里对看到的事物颇有些不可置信,许久,缓缓道:
“既然如此,便多谢花小姐照看本王的母亲了。府里丫鬟多,以后这种事不劳花小姐费心了。”
姜玉生气起来,嫂子怀着孕生着病绣了一个月灯笼,还要照顾母亲,兄长居然不领情,但碍于贤妃,姜玉到底不敢在姜元末面前太为难苏民安,“哥,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苏民安抬眼恰看见姜元末落在花南薇面颊上的目光,以及花南薇发髻上的木头钗,心里猛地刺了一下,随即别开了眼睛。
不再去看那木头钗,也不去触碰曾经的记忆。
姜元末睇了眼姜玉,倒没理妹妹的质问,而是步至苏民安的身边,用手轻轻抚去她发丝的落雪,随即将她被冻的发红的双手拿起来,轻轻的搓着取暖,低声道:“这一个月腿疼的厉害?”
姜玉怄的要死,刚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兄长就去苏民安身边嘘寒问暖起来,还在嫂子面前握着苏民安的手搓个不住,她真的看不下去。
兄长未免太不辨是非了,对于一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这样牵扯不清。活该被骗到裤衩都不剩下。
苏民安被冻的麻木的手被姜元末温热而因为习武而粗粝的手握住,一下一下的搓着,渐渐的有了知觉,她点了下头,“这个月天冷,腿疼的毛病犯了,有些起不来身来。”
“太医可有给你用着药?”姜元末问。
苏民安忙说,“院判有日日来问药,只是民安的腿是陈年旧疾,药物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根除旧疾。”
姜元末倒不记得在冷宫她双膝受过伤,虽她和欺负他的冷宫宫人打过架,拿着铁锹和人拼命过,可他不记得她双膝有被切断过,到底这毒扰乱着他的记忆。
如何伤的?
伤她的人,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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