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染血的丝帛，又望向墙上斑驳的千机引配方，终于明白了一切——母亲当年并非失踪，而是暗中将沐沐救出暗卫营。
那枚牙印，是她亲手咬下，为的是让阿瑶日后相认。
而父亲……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沐沐的身份。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鼎中。
雪莲遇血即融，化作一汪清透的药液。
阿瑶捧起药碗，转身奔向机关闸门。
石门外的厮杀声已经停歇，唯有血腥气弥漫。
她颤抖着推开暗闸，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满地横陈的尸体。
而在石阶尽头，沐沐倚剑半跪，玄色衣衫浸透鲜血，银带早已断裂，散落的发丝被夜风拂动。
“沐沐！”
她踉跄着扑过去，药碗几乎脱手。
他缓缓抬头，眼尾的朱砂痣黯淡如将熄的烛火，却仍强撑着扯出一丝笑：“……小姐没事就好。”
“喝下去！”
阿瑶将药碗抵到他唇边，声音哽咽，“这是解药……你的解药！”
沐沐怔住，目光落在碗中泛着微光的药液上。
他摇头，声音低哑：“千机引……需至亲之血为引，小姐不可……你还不明白吗？”
阿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母亲救你，不是要你替她赎罪……是要你活着！”
夜风骤起，远处传来府兵搜寻的呼喊。
沐沐望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终于低头，将药一饮而尽。
药入喉的瞬间，他心口暗红的千机引印记如退潮般消散。
剧痛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倒在她怀里。
阿瑶紧紧抱住他，泪水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别睡……求你……”她颤抖着抚上他的脸。
沐沐的呼吸渐渐平稳，苍白的唇终于恢复一丝血色。
他缓缓睁开眼，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属下在。”
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围猎当日，三皇子特意将箭靶设在镜湖畔。
阿瑶发现每支箭簇都刻着前朝徽纹，而沐沐的昙花纹已经红得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