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这孩子,难怪招人喜欢。
我领着岳菡去了乔家门口,祝她一切顺利。
洛儿从岳菡的身上下来,同岳菡告别。
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家走。
“娘亲,洛儿想吃糖葫芦了。”
前头就有卖糖葫芦的摊子。
我买了一串,塞到他手里,小声警告。
“回家前吃完,可别让你舅舅发现了。”
洛儿笑眯眯得拿着就啃。
等到了家门口,我这才发现,这孩子吃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像只大花猫。
偏生还被哥哥撞了个正着。
小院中,还有刚自西域归来的零陵和年轻剑客。
“颜!
意!
迟!
你自己就是个医女,还这样放纵洛儿!
看看他都长了多少龋齿!”
哥哥拿惯了刀剑的手,此刻提着鸡毛掸子便要上前来与我算账。
我忙不迭得躲。
刚回来的零陵与剑客小心在哥哥的手下掩护我东躲西闪。
院落之中,鸡飞狗跳。
洛儿在一旁“咯咯”得笑。
外头的柳树已经开始抽出了枝芽。
又是一年春好处。
我终于算是,不负此生。
14阿迟离我而去,算来已有十年了。
我曾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望着空无一人的偌大宫殿。
冷月,烛影。
本不该是这样的。
阿迟,阿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若是那日我能再多思虑几分,便该能堪破父皇与母后联手所设的杀机。
可我还是去得晚了。
我亲眼看着阿迟在我的面前喝了鸩酒,倒下去,从台阶上滚落。
我抱着她。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依旧是暖的。
可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
我的阿迟,死了。
颜靖在边关得胜回朝,办的第一件事,竟是自己妹妹的葬礼。
无人之时,我去寻他。
他拎着我的衣领,攥紧了拳头,可那一拳,最终还是没有打下来。
“阿迟从临州回来就说不能嫁给你,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算是违逆圣意,也绝不会让阿迟嫁去东宫。”
“对不起。”
我踌躇了半晌,本有满腔欲倾诉的话,临了了,还是说不出口。
是我没有保护好阿迟,我有何脸面,去同她的兄长说我到底有多想她。
颜靖是该恨我的。
他也恨沈家。
他交出了所有的兵权,向父皇提了辞官归隐,扶着阿迟的灵柩,回故乡安葬。
阿迟的故乡,在莱州。
我曾听少女时的阿迟提起过,莱州,在遥远的南方,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