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种地方,和死刑犯聊天,填表,做无用的心理疏导。”
“我的工作是什么并不重要。”
林默不习惯被犯人分析。
“防御机制启动了,林医生。”
顾渊笑着靠回墙边,“你刚才的眼神躲闪,手指下意识地敲打文件夹。
我说中了吧?”
林默沉默片刻。
“我们在谈你,不是我。”
“好吧。”
顾渊拍拍手,“想听我的故事吗?
一个真实的故事,比那份档案上的口角引发有意思多了。”
“请便。”
“我不是从小就叫顾渊的。”
他开始说,“十五岁前,我叫贺文希。
那年夏天,妈妈带我搬到了西山县第二机械厂的宿舍楼。
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默摇头。
“因为那里紧挨着西山刑场。”
顾渊的声音低沉下来,“每隔几天,清晨五点,就会有车队经过,囚车的轮子总有一个不太灵光,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响。
我被好奇心驱使,偷偷爬上房顶,用望远镜观看。”
“你看到了死刑执行的过程?”
林默问,同时在表格上做记录。
“全部。”
顾渊点头,“从囚犯下车,到宣读判决,再到执行。
我看到他们中有人哭,有人喊冤,有人平静如水。
但最终,所有人都会跪在那片空地上,后脑勺对准枪口。”
林默皱眉。
“这不可能。
死刑执行区应该是封闭的。”
“西山刑场1998年才建围墙。”
顾渊轻声说,“在那之前,只有荒山野岭环绕。
那座宿舍楼位置特殊,我从房顶就能看到整个过程。”
林默记得法医课教授提过类似的情况,但他没想到顾渊会知道这些细节。
“你知道看多了死亡,会对一个孩子产生什么影响吗?”
顾渊问。
“创伤。”
林默回答,“可能引发PTSD或其他心理问题。”
“也可能让他变得麻木。”
顾渊望向窗外,阳光透过铁栅栏在他脸上形成奇怪的光影,“你猜我妈为什么带我搬到那里?”
林默没有回答,但他感到一种不安在蔓延。
“她知道我有问题。”
顾渊低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那是她的教育方式。”
第二章“15岁那年,每天清晨,我都能看到那些人被带出来。”
顾渊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林默坐在椅子上,紧握着钢笔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