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万年。
万年也狂奔。
季朗似乎都没有想好流程和礼数,只顾拉着我的手晕头转向地往前走。
于是我看见了神父,一个儒雅的维也纳男人,他捧着花笑得和善又充满祝福。
一切太过隆重正式,又仿佛荒唐仓促。
我忘记问季朗是何时起意,也忘记了整理长途旅行后稍显凌乱的衣服。
季朗凑过来问我,眼中带着些狡黠,我们现在要结婚了。
我的反应能力开始迟钝,看向季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掩饰神情。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自己糟糕到语无伦次,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季朗的名字。
他看着我笑,一声又一声地答应,我没有请我们爸妈来,也没有请朋友。
琼琼,这场婚礼看起来很像临时起意,但说不准是蓄谋已久。
我本来以为我能忍住,我可以先带你来这里,教堂的鸽子飞过窗外,祈祷的歌声幽远轻柔,门口有我为你订的花,很漂亮,我就可以单膝下跪向你求婚,给你一个完整的求婚。
但我高估自己了,我恨不得在飞机上就告诉你我想娶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闪亮亮的戒指,后退几步单膝跪在我的面前,这次我没食言。
我傻傻地愣在原地,任由季朗给我带上那枚戒指。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六岁的季朗重叠,稚气的小孩拿着易拉罐的扣环跪在我的面前,琼琼,以后我会换一个亮晶晶的大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神父在我们的耳边念着什么,我知道那是婚礼的仪式词。
我笨拙又偏执地说出那三个英文单词,张开嘴巴,合上时向前吹气。
气流在唇缝间穿梭,吐字晦涩而缓慢,然而郑重无比,Yes,I do.我愿意。
过去的我愿意,现在的我也愿意。
我的眼眶有点潮,半垂着头。
却被季朗抬起下巴,往唇角印了一吻,别哭。
我有些气恼,别扭又固执道,就要。
季朗的唇从嘴角来到眼眶,触碰到睫毛的时候痒意潋滟,被炙热的爱意烘干了的湿,只留下了甜的痕迹。
等和叔叔商量后,我们再办个婚礼,宴请所有祝福我们的好友。
回过神后,季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私定终身的疯狂浪漫,明媒正娶的幸福圆满,我都要想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