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扎穿了厂长的掌心。”
林小满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窗外的暴雨愈发猛烈,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就像无数棋子同时落在棋盘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突然,外面传来扳手砸门的声音,紧接着是玻璃碎裂、棋谱飞扬的声音。
三个戴着工帽的男人冲进医务室时,林小满正捏着第七块照片碎片 —— 那是母亲旗袍上缺失的盘扣位置。
陈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染血的纱布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
“7743 的闺女?”
为首的男人盯着林小满,工装裤上沾着机油,“你爸当年开的那趟车...”陈树的收音机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恋曲 1990》的旋律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 1992 年的新闻播报:“... 江城钢铁厂罢工事件最新进展...”林小满摸到口袋里的钢笔。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写字时说的话:“笔尖要稳,落子无悔。”
现在她才明白,这支笔尖上暗红色的痕迹不是墨水 —— 是干涸的血迹。
陈树锁骨处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白光。
林小满突然发现,那个像棋子一样的圆形疤痕下面,还有一道更细长的旧伤 —— 正是钢笔尖的形状。
照片残缺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个年轻男人的半张脸。
他胸前的工号牌被雨水模糊,但林小满还是认出了那个编号:7743。
和她父亲的一模一样。
“你爸的工号是 7743?”
陈树按住渗血的纱布,声音压得很低。
林小满猛地抬头,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 ——”话还没说完,医务室的门再次被踹开,后半句话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二十年后,当林小满在广钢旧档案室翻到泛黄的记录本时,才看到那行小字:7743 是当年护送女工撤离的专列司机编号。
后半夜,雨势渐渐变小。
林小满踩着泥水回到废料堆,发现暴雨冲垮了西侧的围墙。
在一堆生锈的轴承下面,露出一个沾满污泥的金属物体。
她跪下来,用手抹去上面的泥垢。
渐渐显现的刻字让她呼吸一滞:“1992 年粤港澳象棋联赛冠军 林阿珍”奖杯的底座焊着半截钢笔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林小满颤抖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