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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婢女成了世子的掌上宠后续+全文

来点酸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韦氏本想拉着杳杳的手亲自检查一番,奈何刚对上自家儿子警惕的眼神,顷刻打消念头。刚进屋,杳杳的屁股还没贴上板凳,韦氏身边的嬷嬷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桂花酥放在她的手边。韦氏注意到小丫头小袄上的污泥,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心疼小丫头今日受的惊吓,心里对自己那娘家嫂子更没半点好脾气。坐在一旁的谢亦行面色如常,正端着茶杯酌饮。从进门起,他就一言不发。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韦氏依然能察觉到他压制不住的狠厉。知子莫若母,就算韦氏看出来他的心思,也没打算阻拦。谁让她那坏良心的嫂子对杳杳动手!杳杳这孩子可是她亲定的儿媳妇,她把主意打到杳杳身上,就是打到侯府头上!吃点苦头也活该!反正行儿一个孩子,再过分也要不了她的命,最多让她生不如死。像她这样的...

主角:杳杳谢亦行   更新:2025-03-29 17: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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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杳杳谢亦行的其他类型小说《锦鲤小婢女成了世子的掌上宠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来点酸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韦氏本想拉着杳杳的手亲自检查一番,奈何刚对上自家儿子警惕的眼神,顷刻打消念头。刚进屋,杳杳的屁股还没贴上板凳,韦氏身边的嬷嬷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桂花酥放在她的手边。韦氏注意到小丫头小袄上的污泥,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心疼小丫头今日受的惊吓,心里对自己那娘家嫂子更没半点好脾气。坐在一旁的谢亦行面色如常,正端着茶杯酌饮。从进门起,他就一言不发。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韦氏依然能察觉到他压制不住的狠厉。知子莫若母,就算韦氏看出来他的心思,也没打算阻拦。谁让她那坏良心的嫂子对杳杳动手!杳杳这孩子可是她亲定的儿媳妇,她把主意打到杳杳身上,就是打到侯府头上!吃点苦头也活该!反正行儿一个孩子,再过分也要不了她的命,最多让她生不如死。像她这样的...

《锦鲤小婢女成了世子的掌上宠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韦氏本想拉着杳杳的手亲自检查一番,奈何刚对上自家儿子警惕的眼神,顷刻打消念头。

刚进屋,杳杳的屁股还没贴上板凳,韦氏身边的嬷嬷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桂花酥放在她的手边。

韦氏注意到小丫头小袄上的污泥,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心疼小丫头今日受的惊吓,心里对自己那娘家嫂子更没半点好脾气。

坐在一旁的谢亦行面色如常,正端着茶杯酌饮。

从进门起,他就一言不发。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韦氏依然能察觉到他压制不住的狠厉。

知子莫若母,就算韦氏看出来他的心思,也没打算阻拦。

谁让她那坏良心的嫂子对杳杳动手!

杳杳这孩子可是她亲定的儿媳妇,她把主意打到杳杳身上,就是打到侯府头上!

吃点苦头也活该!

反正行儿一个孩子,再过分也要不了她的命,最多让她生不如死。

像她这样的人,也不配做韦家未来的主母!

韦氏越想越气,还没留下说几句就要起身回屋写信,打算好好告田氏一状!

结果她刚提起笔,自家丈夫就回了。

承明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语气都比寻常温柔三分。

见一向温和的韦氏皱巴着眉,俨然一副受气模样,连忙问道:“是谁惹了夫人不快?”

韦氏撂下毛笔,连带着承明侯一同怨怼,“你今夜当差,只顾着护城中老百姓周全,就没注意到自己儿子儿媳妇差点出事吗?”

面对自家夫人的质问,承明侯一脸懵。

很快反应过来,脸色一沉,“行儿出事了?”

“哼。”韦氏白了他一眼,“不是行儿,是杳杳,杳杳那孩子差点就被拐走了。”

承明侯虽没怎么见过杳杳,但他印象里,白胖白胖的小丫头还是挺讨喜的。

再加上自家妻子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杳杳有多可爱,她有多喜欢,爱屋及乌,他对杳杳的印象也不会差。

听到韦氏的描述,承明侯眉头一紧,脾气一下子上来,“侯府养的暗卫都是吃白饭的吗?我让他们盯好俩孩子,他们就是这么盯的?杳杳现在怎么样?”

见丈夫动怒,韦氏稍稍压制脾气,尽量心平气和道:“好在都平安回来了,只是挑事的人......”

承明侯难得从自己妻子眼里看出厌恶之意,想来动手的人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正要差自己的手下过来处置,却听韦氏叹了口气道:“是我娘家嫂子。”

承明侯:“?”

因为头几年一直在军营,鲜少回府,他对后宅一事也知微甚少。

原想着自己后宅冷清,唯一的儿子一向不与他们夫妻亲近,生怕妻子闷在家里无聊,便想让妻子与娘家多走动,有个说话的人,没想到会引狼入室。

但这事涉及后宅,他很难插手,只能拉起韦氏的手,满眼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委屈夫人了,这事怕是让你左右为难。”

“不难。”韦氏语气倒是松快,“妾身也不打算管,有人替妾身解决。”

承明侯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韦氏也懒得卖关子,全盘托出,“杳杳是行儿屋里的人,理应由行儿处置。”

一向见惯大场面的承明侯听到韦氏的打算,差点被绷住,脸色一僵,“你让行儿处置?就不怕......”

即使他没完全说出口,韦氏也能猜出他的顾忌。

她轻笑着安慰丈夫,“放心吧,行儿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知道分寸。”

承明侯压下眉头,“你确定?”

虽然儿子小的时候他不常在家,但儿子的那些战绩他可是一点没落下。

三岁的时候,他就敢徒手把毒蛇毒蝎丢到自己姨母床上。

现在他六岁半,折磨人的方式也会更近一步。

但韦氏执意放手不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儿子千万别闹出人命,不然他这个当爹的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难为人呦。

当晚,韦氏把信送了出去。

承明侯也送了份信到驿站,他想问问在边关驻守的战士,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国胆肥敢来挑衅,好让他回去消消心里烦闷。

后半夜。

谢亦行听到小丫头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下床。

替杳杳掖好被子,随手拽下一件袍子披到身上。

刚打开门缝,暗卫就迎上来。

“世子,田氏还在柴房关着。”

“知道。”

谢亦行裹紧身上的袍子,眼神肃冷。

眼里透出的寒光带着杀意,令经过专业培训才被侯府挑中的暗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真的是六岁孩童该有的眼神吗?

谢亦行刚进柴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田氏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一堆干草旁边,手背处的血已经流干,拧成一块血污,露出里面的白骨。

因为没有及时清理,落在她头顶、脸上的鸡屎与血混在一起,糊在她的面上,惨不忍睹。

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田氏这会儿就像是一只被斗输的小强,耷拉着脑袋,眼神里满是哀求。

谢亦行不为所动,哪怕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姨母,他依旧冷冰冰道:“你太脏了,该好好洗一洗。”

他话音刚落,两名丫鬟各自手里都拿着刷碗用的葫芦丝,端了一盆清水。

清水里撒了迫使伤口快速化脓的药水。

谢亦行先让丫鬟用葫芦丝沾药水,再把葫芦丝搓在田氏身上。

来回往复,不知搓了多少遍。

为了不吵到杳杳睡觉,田氏的嘴被封死,一句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掉。

葫芦丝每落在她身上一寸,她眼里的光就暗下一尺。

直到她外露的手臂、脖颈被搓得发红掉皮,谢亦行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田氏被秘密送回韦家。

才一晚上功夫,她身上的伤口立马开始溃脓。

一回韦家,她就开始大声哭诉,但韦家的人没一个可怜她的。

谁让她惹上侯府的小世子,这下自作自受,有的消停了。

一想到自己妹妹写的那封控诉信,字字诛韦大郎的心。

没等田氏哭两句,韦大郎就不耐地让人封了她的嘴,又把她塞回车上,命人送庄上养伤去了。

至于伤后续养的如何,全看她的造化。

此时有一件更让他焦心的事。

韦大郎看向匆匆赶回的下人,眼神忽明忽暗,“还没找到徽姐儿吗?”


他们韦家如今无人在朝为官,无权无势,想要跟皇家硬争,争不过啊。

倒是生父韦大郎还是惦念着自己的闺女,但四处搜寻也不见后,终究也灰了心肠。

只是害怕皇室威严,并不敢表现出来,再怎么心里难过,也只能和老爹半夜偷偷抹泪。

他有时会想起那日见过的杳杳小丫头。

那孩子和失踪的闺女不同,像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看着就香香甜甜,让人想抱。

正巧他还有个怀孕的妾室,这次若能得个女儿,他倒情愿像杳杳,或许会有福气些。

听五六岁的侄子出口就要打死人,承明侯蓦地垂下眼,眉心压下的神色顿时凌厉起来。

这样的孩子长大也是狼心狗肺。

别说行儿受不了,就连他这个当大伯的都想动手了。

此时此刻,谢亦行鸦青的睫羽落下阴影,眼底厉色吓人。

看着对面不知悔改的小脸,他握紧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要不是杳杳怕他弄脏衣服,他压根没机会说这句话。

耀武将视线从杳杳脸蛋上挪开,对上谢亦行那双漆黑的眸,耀武还没来得及开口,脸色骤然一白。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耀武敦实的身体突然一软。

谢老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等众人聚神,耀武已经栽倒在地。

等到下人将他转过来,抬起笑脸,才发现他的嘴唇泛起青紫的黑。

“我的乖孙啊,你这是怎么了?”

谢老夫人惊慌地接过耀武,连忙抽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嘴。

只见他的嘴角不停溢出白色唾液,韦氏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看这样子,像是中毒了?

但她毕竟不是大夫,只能看个表象,于是她连忙差人去请府医过来,会见被迫中止。

所有人全都挤在临时为老夫人安排的小院里,小院略显拥挤,但只住两位老人的话倒是足够的。

韦氏倒是不觉得谢亦行安排的有什么问题,但老夫人见到这间院子,还是露出不悦的神色,阴阳怪气了一声,“侯府那么多间院子,有大有小,大郎媳妇儿这是故意捡了个不上不下地给我老婆子,也是费心了。”

韦氏懒得跟她狡辩。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婆母都看她不顺眼。

不过老夫人这会儿也没功夫一直针对她,毕竟她宝贝孙子危在旦夕呢。

但府医两针下去,耀武灰白的小脸重新见了一点血色。

老夫人连忙追问:“我乖孙儿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府医摇头,“不是病,是中毒了。”

“中毒?”

听到“中毒”二字,老夫人先是微微张大了嘴,紧接着一双倒三角眼直接吊起,眼尾染上愤怒的红。

逼问的视线落在韦氏身上,开口就是谴责,“大郎媳妇儿,你不欢迎我们一家可以直说,没必要拿孩子的命威胁!耀武才五岁,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被你下这一回毒,又要少半条命!”

谢三郎的媳妇辛氏年纪最小,一听老夫人的话,眼泪哗啦啦落下,柔声细语道:“大嫂,耀武是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你这么作践他,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看热闹的谢二郎夫妇跟着添油加醋,谢二郎先道:“大嫂,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温良贤淑,没想到都是装的。”

谢二郎媳妇云氏连忙打断他的话,“你懂什么,大嫂这是给你们家下马威呢!”

承明侯听不下去了,先是斜了自己弟弟弟媳一眼,才看向自己母亲,“娘,我相信明澜的人品,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她哪里是不舒服啊,她是太高兴了啊!

自行儿出生这六七年来,她时刻紧绷,生怕行儿一不开心,就动了杀念。

当初给行儿算卦的道士说,行儿前世沾了太多杀孽,投胎时,才会被抽走一魂一魄。

所以她才担忧行儿步前世后尘,受上天责罚。

这么多年,她吃斋念佛,年年都往护国寺捐献香火,为得就是保行儿平安,减轻他身上的罪孽。

没想到真让她盼来了转机。

先前给行儿看病的太医,就连喘口粗气都要遭行儿冷脸,这次他竟能为杳杳遏制情绪。

这不就说明,她的儿子真的在变好?

杳杳真是他们一家的功臣。

等江太医抽回手,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慢吞吞开始收拾自己的针袋。

就算有不爽,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也不敢明确地说出来。

这家人搞什么鬼?屁大点问题还折腾他?

街上随便拉个赤脚大夫都能治好。

韦氏却急切问道:“江太医,她可有大碍?”

“哼。”

江太医实在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随即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一张老脸硬生生挤出一道笑,“小丫头没什么大碍,身体很康健,就是有点,积食。”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太医自己都有点绷不住。

他堂堂太医,后宫什么疑难杂症都治过,还是第一次治这么轻的病。

没想到韦氏还要给他出难题,“还请太医开个药方。”

江太医挠了挠下巴,有些作难,“药方啊,这积食的药方,唉,难办啊!夫人不如去街上给小丫头买点消食的山楂糕吧。”

韦氏:“......”

赵嬷嬷:“......”

这老头说话怎么总大喘气呢?

江太医说完,正打算把针袋放进看诊的箱子里,余光一扫,瞧见被挪到一边放置的糕点,又多言了一句:“虽是长身体的年纪,但吃太胖也不好,糕点就别让她吃了。”

谢亦行这才注意到玉盘上的枣酥不是自己小厨房做的,脸色沉了又沉,“谁送来的?”

赵嬷嬷单薄的身板猛地一颤,战战兢兢道:“世子,是奴婢。”

还没等她说完,阴冷的眸光就像刀子,杀得她猝不及防,不受控制道:“是侯爷让奴婢送来的。”

这会儿的承明侯刚收到军营送回的书信,满心欢喜地打开,又失落地合上,叹了口气。

仍不死心地抽出一张纸,开始研墨。

他就不信,偌大的军营没有他的安身之所!

葳蕤院。

赵嬷嬷刚送走江太医,谢亦行就让人倒了桌上的糕点。

韦氏坐在杳杳身边,正在替杳杳整理衣衫,听到他毫无情面的下令,试着拦了一下,“行儿,你父亲也是好心。”

话刚说一半,韦氏注意到谢亦行眼底的不耐,连忙止住,自喃一声,“你父亲这人,总是好心办坏事......”

杳杳不懂大人间的话术,却能听懂谢亦行下的命令。

在采薇端走她面前的糕点时,她立马流出难过的情绪,眨动着大眼睛看向韦氏,“杳杳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吃糕点了?”

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韦氏有些不忍心。

可惜这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得她儿子说了算。

杳杳一想到自己见不到爹爹阿娘,也不能吃好吃的糕点,双手耷在身上相互交错,低下头,想要强忍着眼里的酸涩。

只是近期积攒的低郁情绪实在太多,她人又太小,实在装不下那么多的事。

韦氏刚轻轻拍上她的肩膀,杳杳的眼神就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


小世子一发威,整个侯府都要抖三抖。

尤其是他突然看见小丫头手上的红痕,痕迹不浅,显然是被人掐出来的。

眼里顿时起了杀意。

但他在杳杳面前,没有立刻发火,而是掏出帕子替杳杳把手和脸擦干净后,让李嬷去小厨房取一盘龙须酥给杳杳压惊。

等龙须酥送到杳杳面前,杳杳刚把手伸出去,突然又缩回来。

“柿子哥哥,对不起。”

杳杳觉得自己不配吃龙须酥,乖乖低头认错。

谢亦行几不可微地敛眉,问:“为什么道歉?”

杳杳垂头:“因为我迷路了。”

“所以?”

“这里太大了。”

杳杳只是想为自己找个理由,没想到谢亦行真的把话听了进去。

当韦氏听说自家儿子花钱在外买了几间小院,每个院子里都种了不同时节的果树,顿时明白他是给谁买的。

生怕他的私房不够用,韦氏专门取了银两送去,生怕苦了俩孩子。

再回到当下。

谢亦行霸道地将龙须酥塞进她手里,“快吃,吃饱才有力气打人。”

一会儿功夫,他派出去的人就把真相带回来了。

当他得知把杳杳弄哭的不是下人,而是自己堂兄时,骨节捏得嘎嘎响。

已知晓实情的下人忍不住替堂少爷捏了把汗。

堂少爷真倒霉,欺负谁不好,欺负了世子爷的心头好。

挨打也活该。

杳杳也没想到谢亦行说要带她打架,竟是真的。

早知道她就不往玉盘里留两块龙须酥了,就该全吃掉。

午后时光悠悠,韦氏正半倚榻上听丫鬟念话本,刚到精彩处,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夫人,不好了,世子带着杳杳姑娘去西苑找堂少爷打架了。”

韦氏立马坐起,两眼冒光,“打架?我儿输了还是赢了?”

前来报信的下人有些猝不及防,顿了顿才道:“世子爷赢了,但堂少爷他......”

这会儿任谁去看一眼堂少爷,都会道一声惨。

小世子明面上说是打架,谁成想他竟把人往死里打。

这事传到承明侯耳中,承明侯连门也不出了,立马赶到西苑。

他了解他儿,并非争强好斗之辈,能把他逼到出手,多半是他这侄儿触了行儿的逆鳞。

结果他刚到,就看见他儿一脚踩在侄儿的右手上,惨叫声连天。

谢亦行面无表情,阴声冷斥,“你刚用这只手碰的她?”

见儿子发怒,承明侯莫名向后缩了一步。

眼尖的下人见到他杵在院门口,像是得救一样大喊一声,“侯爷!”

承明侯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局促感,缓慢向前挪了两步。

直到韦氏领着两个嬷嬷出现,承明侯立马侧到自家夫人身后,小声嘀咕了句:“这事怎么处理?”

他是一家之主,但他在这家里最降不住的就是自己儿子。

自打记事起,他就颇有主意,谁都当不了他的主。

更别提他这个老爹做主管教儿子,不反被管教就是好的。

他一代枭雄,上阵杀敌都没怕过,却在自己儿子身上栽了跟头。

承明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决定这几日关紧门窗睡觉。

相较下,韦氏倒显得轻车熟路。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管谢亦行是何种性格,她都能包容。

她看向微缩在身后的丈夫,目光镇定,“孩子间的胡闹算不得数,再说你那侄儿就没错吗?”

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了,谢成风可是把杳杳的手臂都掐红了,也不怪行儿发这么大火。

承明侯缄默不语,谢成风毕竟是宗族送来的人,要是真被打出个好歹,他跟宗族那边不好交代。

这次不用谢亦行出手,韦氏就把他训了一顿。

“别以为你谢家安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的行儿好好的,又不是病了残了死了,他们这么着急送个孩子过来不就是等着过继给你图我们侯府家产吗?”

“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他要是老实本分,日后与行儿能和睦相处我就谢天谢地,但他今天动了行儿身边的人,还是行儿目前最在乎的人。”

韦氏一向护短。

再加上她也是真心喜欢杳杳,小丫头圆滚滚地瞧着就讨喜。

承明侯被训得大气不敢喘,平日他倒是敢与韦氏争辩两声,但今天他确实理亏,低声应道:“我这就把他送到庄上养伤。”

承明侯想着,只要不让他再跟行儿见面,这事早晚过去。

但没想到韦氏态度坚决,“不能送到庄上,送回你们谢氏老家去。”

要是她今天做出退让,不止行儿那边会对她这个当娘的失望,也会让宗族的人得寸进尺。

承明侯有些作难,本想跟韦氏再讨价还价两句,还没出声,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爹”,他浑身的汗毛都被吓直了。

“行,行儿。”承明侯转过半扇身子,笑容僵在脸上,“你累了吧?要不先歇歇?”

“我不累。”

谢亦行面色如常,走到下人端着的净水盆前,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用水仔细揉搓。

等他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后厨的下人急匆匆端着一盘山楂条来了,“世子爷,这是您要的。”

谢亦行挑剔地看了眼玉盘上摆放整齐的山楂条,语气一下子冷下,“糖撒多了。”

下人顿时生出一头汗,“小的这就去换一盘。”

“要快。”

下人麻溜地离开。

承明侯小心跟他搭话,“行儿你何时爱吃山楂条了?”

他养儿这么多年,还是头次遇到他主动要东西,误以为他感兴趣。

结果谢亦行淡淡来了一句:“杳杳吃多了,山楂助消食。”

承明侯长舒一口气。

他说呢,怎么他儿突然就爱吃酸了。

承明侯抬眸看向不远处石墩上坐着的胖娃娃,杳杳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皱眉。

听到地上少年的一声呜呼,杳杳眉心拧的更紧,小嘴一撅,“让你嘲笑杳杳是胖丫头,柿子哥哥会替杳杳出头!”

刚靠近的谢亦行忽地冷眸,看向杳杳,“他笑你胖?”

杳杳把头点成小鸡叨米,“是,她说杳杳胖,还说杳杳这样的丫头,给他当洗脚婢都不要。”

杳杳说完,院内突然陷入死寂。

见识过小世子生气的下人恨不得当场遁地离开,省得被连坐。

尤其是被安插在西苑伺候谢成风的婆子丫鬟,更是胆战心惊。

她们看着趴在地上不停呜咽的谢成风,恨不得人人上前踹一脚。

好好在房间读书不好吗?非要出去欺负人。

这下好了,踹到硬钉子了,还要连累他们一起受罚。

眼看没人替他说话,谢成风试图装晕逃避责任。

下一秒,一盆凉水落在他身上。

谢成风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森冷无情的黑眸。


杳杳站在干枯的槐树下,掰着小手指环顾四周,见周围到处都是圆形拱窗和转角石砌,跟谢亦行院子里的格局一模一样。

她拉了个面相和善的姐姐在空中比划两下,在后院打扫的丫鬟见到圆胖胖的小团子,笑眯了眼,“您是要找堂少爷吗?”

“堂少爷?是什么,能吃吗?听着好像很甜。”

杳杳歪着脑袋不解地发问。

丫鬟点头,“听您刚才的描述,那院子的布局跟堂少爷屋里的很像,不然您去堂少爷屋里瞧一眼?”

“怎么走?”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边走,走到尽头往右边拐,就到了。”

侯府堂少爷去年才上京,目前留在侯府上私塾,除了侯爷偶尔考究他的功课,一般不出现在后院。

毕竟侯府里有一位小活阎王,要是小世子看堂少爷不顺眼,侯爷在族里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杳杳按照她的指路方向小跑迈进,走了许久,才见到一间独立的院子。

瞧着外面的装饰,确实跟柿子哥哥住的院子差不多。

但又不完全一样。

柿子哥哥的院子外种的是桃树,现在光秃秃地可丑了。

但这院子外面却种了一支红梅。

杳杳刚要摇摇头离开,就被一道壮实的影子堵住回去的路。

一抬头,对上一张硬朗的脸。

少年像拎兔子一样把她腾空拽起,没好气道:“你是哪个院里的胖丫头?跑我这里做什么?”

杳杳很讨厌别人称呼她胖丫头。

她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怎么了?

于是杳杳握紧小拳头,用力往少年胸口一锤。

少年被她打得哼哧一声,把人丢在地上。

等他缓过劲,不屑地挑眉看向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揉屁股的杳杳,怒意即起,“你这小胖丫头,怎么还打人?”

杳杳也铆足了劲冲他喊了一声,“谁让你说我胖!”

没想到换来两声大笑。

“你连腰都没了,还不胖呢?”

“就你这样的胖丫头给我当洗脚婢,我都嫌弃!”

又被羞辱,杳杳气得兔子踢。

这次却被少年躲了过去。

少年仗着自己个头高,直接上手捏杳杳的脸。

谢成风平时喜欢舞枪弄刀,力气比寻常孩子要大。

加上年幼,下手没个轻重,杳杳的白嫩的小脸被他一碰,瞬间红了。

谢成风故意加重力道,就想把杳杳弄哭。

结果杳杳疼得呲牙,伸直胳膊想把他推开。

他顿时更起劲,喊着“你有本事哭着求我啊!”

杳杳虽然爱哭鼻子,但那是在家对着爹娘示弱,对着哥姐撒娇才使的手段。

对付小人和恶人,她才不哭不妥协!

杳杳鼓起腮帮,模样活脱咀嚼时的白兔。

谢成风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犟骨头。”

杳杳听到他的形容霎时白了脸。

犟骨头,酱骨头?

他要把她做成酱骨头?

杳杳惊悚地看了谢成风一眼,见他身型偏壮,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顿时害怕起来,拔腿就跑。

但她的一双小短腿哪比得上谢成风的长腿。

刚跑两步,就被轻而易举地捕获。

杳杳逃跑未遂,敏锐察觉到谢成风的下一步举动,提前出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趁他吃痛时,铆足了吃奶的劲向草丛里钻去。

杳杳这会儿也顾不得新衣服弄脏会不会挨骂,生怕爬得慢了,就会被吃掉。

杳杳一边吸鼻子,一边向前闷头爬。

鼻子、眼里进了尘灰,她也不敢揉,生怕停下来擦一下,就会被追上做成酱骨头。

杳杳根本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实在累了,她就趴在地上喘两口气继续。

肚子咕噜噜地狂叫,饿得有些头晕。

她刚想抬手揉眼,但她的手臂变得又酸又痛,实在抬不起来。

杳杳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突然想家了,想爹、想娘、想温柔的大姐姐和调皮的二哥哥了。

这次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像大雨一样倾盆而下,啪嗒啪嗒打湿地面。

杳杳大哭出声。

还没哭两声,她突然被一只细如竹节却白嫩如玉的手从草丛里拎出来。

杳杳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揣在怀里。

等她扬起头,对上一双深黑如墨的眸,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杳杳一边哭,一边用眼泪去蹭谢亦行的衣服。

跟在谢亦行身后的李嬷吓得魂都散了。

她在侯府近三十年,亲眼看着承明侯从奶娃娃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娶妻生子,是府里的老人。

仗着承明侯奶妈的身份,她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有时候连韦氏都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看着软弱的韦氏竟生了妖孽儿子。

不仅性子阴晴不定,还格外记仇。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十天之内必现血光之灾。

她就吃过这样的亏。

谢亦行三岁时,她着急玩牌,不小心把他锁在柴房。

隔了一日她再溜出府去玩牌,玩到一半房子突然塌了。

幸好她跑得快捡回一条命,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跟其他下人对了口供,才发现问题出在小世子身上。

从那以后,招惹小世子必遭祸事的话就在府里上下传开了。

人人都避他如蛇蝎。

这次要不是承明侯安排她去谢亦行的书房取他近日练的字帖,她才不会主动踏足他的住所。

说起承明侯,明明是小世子的爹,却跟甩手掌柜一样。

让他管教一下小世子,就百般推脱。

偶尔过问一句小世子的学业,还得小心翼翼。

就连韦氏都说,他这爹当得不像爹,像孙子。

自从李嬷知道小世子有洁癖的习惯后,每次来取字帖,都不敢靠他太近。

生怕惹他不痛快,他会让她更不痛快。

侯府下人干活的时间都绕着他必经的小道走,全府上下没一个人能治他。

就连在借口在别院养老的老夫人,都是为了躲他才去的。

所以她看见杳杳不仅能近距离接触小世子,还能用他的袖子擦自己的大鼻涕泡,顿时惊地合不拢下巴,用力揉搓自己的眼皮。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她刚怎么看见小世子抬手给一个脏丫头擦泪?

天塌了。

谢亦行见杳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黑脸。

他才跟她分开一个时辰,怎么就哭了?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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