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便听说萧娘小产了。
侯爷没什么表情。
我倒是暗中查出,此事竟还与侯爷的弟弟周文瑾有关。
毕竟是侯爷的孩子,慕烨哪怕再恨也不敢轻易造次。
反倒是周文瑾在酒楼嘲讽萧娘,这才把萧娘气得小产。
其中有没有慕烨的顺水推舟我不知,可周文瑾之心倒昭然若揭。
上辈子侯府顾忌名声,本不愿让侯爷妻妾陪葬,还是周文瑾一力促成。
现在想来,很可能是知道了萧娘有孕的事。
毕竟,他向来肖想兄长之物,侯爷后院的事他甚至比侯爷还清楚。
我还没来得及接近周文瑾,他便按捺不住,主动找上我。
“嫂嫂,听闻兄长极会训人,弟弟府里人就没这么听话了,嫂嫂可愿意也教教她们,如何做好这美人盂呀?”
他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上辈子的最后记忆。
便是周文瑾挑断我浑身筋脉,用竹竿固定我的身体,称此后我便是京中人尽可用的美人盂。
众二郎还赞他替兄复仇,情感天地。
整个周府,都横该死无葬身之地!
我强忍腹中翻滚的滔天恨意,与他去了后院。
然后盈盈落泪。
“二爷,侯爷他……怕是不行了!”
周文瑾半笑不笑:“嫂嫂说的哪里话?
兄长身体强壮,状元夫人都有孕了,如今日夜只召嫂嫂侍寝,怕很快嫂嫂就有喜事了吧?”
他眼中利光闪过,我哭得更惨:“二爷不知,我至今还是完璧,侯爷根本不碰我。
他不召别人,是因为他现在只能在我……那里发泄……面对其他人,他立都立不起来了!”
“只求二爷看在今日份上,以后若有万一,可以收留嫂嫂一二。”
侯爷暴虐,若有朝一日知晓自己被我害得不行,定是要我死的。
我用最好看的侧脸对他低头:“我愿为二爷做事。”
……我说的都是真话,此事不难查。
我生性爱玩,结交不少江湖中人,搞到了能让男子不行的药物,日夜侍奉时含在口中。
周文瑾很快动了心。
他们兄弟二人的嫌隙姐姐早跟我说过。
周光举雄韬武略、声名在外,而周文瑾不过纨绔,永远是活在兄长光辉下的阴影。
侯爷若无后,侯府便是周文瑾的。
于是周文瑾行事愈发张狂,越来越不把兄长放在眼里。
我又添了把火,误导周文瑾以为侯爷隐有察觉,震怒下想杀光弟弟的孩子。
终于,周文瑾暗中交给我能让人死于无痕的毒药。
我等的,终于来了。
我用周文瑾给的毒药,杀死了侯爷。
他死得悄无声息,毫发无损。
比起上辈子,轻易极了。
好在他毒发前,我将周文瑾威胁我、和他不行的事情都说了,狠狠欣赏了一番他的丑状。
周光举强硬了一辈子,死也没想到被没用的弟弟和卑贱的通房暗害,眼睛瞪得像铜铃般,死不瞑目。
将军身死,举国震惊。
可仵作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死因,只呐呐道将军身体不好已久,这才突然崩逝。
这等阴毒之药,若无周文瑾,我自己还真搞不来。
京中议论纷纷,周文瑾来到祠堂,跪在我身旁。
然后悄悄将手伸进我的衣衫,狠狠揉捏了一把。
“嫂嫂如今无夫婿子女傍身,真是可怜。
可是弟娶寡嫂是大不敬,以后便要委屈嫂嫂了。”
“嫂嫂也寂寞很久了吧,弟弟保管让你满意!”
他目光流连,和上辈子一般无二。
我当即大叫非礼,就要往棺椁上撞,被丫鬟拦了下来。
周文瑾脸色大变,眼神如毒蛇般缠在我身上。
老夫人很快赶到,瞥了眼周文瑾和我略微凌乱的衣衫,不由分说扇了我一个巴掌。
“夫君刚去,你就迫不及待勾引人了?!”
我当即被奴才押住。
周文瑾冷冷附和:“娘,听闻兄长被她迷惑到旁人都不召幸了,这才身子一天天衰败下来,我看兄长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我拼命挣扎喊叫:“夫君临死前还喊了你的名,当夜院外伺候的奴婢应当也听到了!”
“他早就与我说你对他有怨,因此我早就报了官!”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理寺的人及时赶到,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将军之死,朝廷总要给百姓一个交待的,侯府也无法轻易藏私。
老夫人拄着拐杖大骂:“家门不幸,怎容你一个下人放肆!”
周文瑾这才第一次正眼瞧我:“想不得你竟有这等心思,我真是小瞧了你!”
“可惜,你能查出什么来呢?”
他勾起嘴角,毫不畏惧。
直到官府将他送给我的毒药呈上,再和尸身检验匹配,他才惨白了脸色。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构陷!”
他惊慌到口不择言:“你们都跟这毒妇串通好的!
想害我侯府无后是不是!”
我质问他:“我一介妇人,怎可能拿到这等毒药?
又如何埋在你后院地下?
这些日子我可日夜只待在院内伺候将军!”
他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