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那面包从哪儿来的?
垃圾桶里捡的吗?
我脑子里全是画面——他的手上有细菌,细菌里有病毒,病毒里有死亡的影子。
我猛地退后一步,撞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翻出一堆烂菜叶和用过的口罩,臭味冲得我捂住鼻子。
我转头就跑,可那影子还在,流浪汉的眼神,垃圾桶的臭味,癌细胞混在黑影里追着我。
我跑到一个公交站,站牌上的广告屏亮着,屏幕上是个医生模样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张X光片,旁边写着:“癌症早筛,救命一步。”
我觉得那张X光片上全是黑点,像肿瘤,我盯着屏幕,心跳得像擂鼓。
我脑子里——早筛?
救命?
太晚了,癌症的影子已经爬进来了,爬到我手上,爬到我脑子里。
我猛地转开脸,可广告屏的光还映在眼角,像手术室的灯光,像紫外线消毒灯,像烧不掉的影子。
我蹲在公交站旁,双手抱头,手指抠着头发,指甲缝里全是灰。
我低声说:“得洗干净。”
可街上没有水,只有风吹过,卷起路边的塑料袋,像癌细胞在空气里飘。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屏幕烧坏了。
我站起身,跑向旁边的便利店,推开门,里面的冷气扑过来,我现在闻到的都是消毒水味。
我冲到货架前,抓起一瓶矿泉水,倒在手上,搓到水流干了,手还是觉得黏。
我又拿了一瓶酒精,喷在手上,刺鼻的味道冲得我眼泪直流,可那影子还在,像流浪汉的面包屑,像广告屏的黑点。
店员站在收银台后,盯着我,低声说:“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抬头,盯着手上的酒精渍,低声说:“脏了,得洗。”
他皱着眉,拿起手机,像要报警。
我猛地转身,冲出门,酒精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液体淌了一地,像血在流。
我跑过街角,跑过红绿灯,跑到一条小巷,巷子里的路灯坏了,黑得像深渊。
我蹲下来,靠着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抠着墙上的水泥,指甲缝里全是灰,像肿瘤的褶边。
手机响了,我抖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兰英打来的电话,我盯着那手机,心跳慢了些,可脑子里还是有声音在喊——她不懂,她不知道,大姐的影子还在。
我没回,把手机扔在地上,屏幕摔裂了,像X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