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评主任医师的述职报告,还是那保姆来送的。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谁家保姆会喷香奈儿五号。”
张谦的这位前同事,好像突然找到了倾诉对象,对着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我笑而不语,只是听着。
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
那些关于张谦的丑闻轶事,曾经能让我心如刀绞的细节,现在听来却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八卦。
11某个加班到凌晨的雨夜,我揉着太阳穴走出办公室,发现周权蹲在走廊的尽头喂一只小土狗。
“楼下捡的。”
他头也不抬。
“物业说要是没人要就送去流浪狗中心。”
小狗湿漉漉的鼻子蹭过我掌心,第二天,我的工位上就多了个宠物篮,里面垫着印满卡通骨头的软垫。
周权在便签上写着。
“它打过疫苗了,叫Lucky。”
Lucky很快成了办公室团宠。
每当我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时,它就会叼着玩具来拱我的脚。
部门里的小姑娘们自发排了值日表,轮流带它去楼下草坪遛弯。
还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周权的手机相册里也全是Lucky的照片。
“程总,季度报表我放这里了。”
新来的实习生放下文件夹,顺手揉了揉Lucky的脑袋。
周末加班,我又撞见周权在休息室给Lucky梳毛。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儿歌,手指灵活地解开打结的毛发。
“它该驱虫了。”
周权看着我,开口道。
“我约了宠物医院,下周一下午三点。
你要是没空,我可以——”我从他手里拿过预约卡,打断道。
“我自己去。”
Lucky欢快地扑到我腿上,尾巴摇成螺旋桨。
周权笑了笑,把梳子放进抽屉,转身继续加班去了。
窗外玉兰树的花瓣被风吹落,有几片粘在玻璃上。
Lucky的舌头温热湿润,一遍遍舔着我的指尖。
我望着它黑葡萄似的眼睛,意识到,最深的伤痛其实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结痂。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空荡荡的无名指。
那里曾经戴着象征永恒的婚戒,现在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就像这窗外的玉兰花,盛开时绚烂夺目,凋零时悄无声息,但来年春天,枝头又会绽放新芽。
周权的键盘声从隔壁传来,节奏轻快而稳定。
L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