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喝过黑水河生水的人，早在出生那夜就被做成了人蛹。
河底那些青铜棺才是本体，岸上行走的不过是承灾的肉傀儡。
八、最终的对决血色月光下，老王用铜钉刺穿手掌。
混着荧光藻丝的血滴入棺缝，激活了埋藏百年的祭祀阵。
三百六十具棺椁同时开启，每个坐起的尸骸怀中都抱着块灵牌，刻着两岸村民的姓名与忌日 —— 日期全部指向 1998 年 9 月 16 日。
“该醒来了。”
穿蓝布工装的妻子从棺中升起，腹部红绳连接着老王的心脏。
她的身躯开始分解，露出体内三具缠绕的采砂工骸骨，“你以为当年救我的是医生？
是我们三个把魂魄撕碎了喂给你儿子啊！”
记忆碎片割开最后迷雾。
老王看见自己跪在 1998 年的雨夜里，三个苍白的影子将婴孩塞进妻子子宫。
为首的男人掰断肋骨插进婴儿天灵盖，那是承载魂魄的桅杆；女人的手指化作铜钉刺入胎盘，钉住偷来的二十年阳寿。
河床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升起千疮百孔的铁船。
甲板上挤满半透明的人蛹，全都长着老王的脸。
他们齐声发出鸭叫，声波震碎了沿岸建筑。
当第一具人蛹跳进村民体内时，老王看见妞妞的瞳孔变成了妻子临终前的荧绿色。
神婆吴老太的桃木剑贯穿老王后背时，三百六十条红绳正从村民脐带喷射而出。
“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
老太独眼流着血泪，“你才是黑水河选中的摆渡人，三十年前就该把全村送进河伯府！”
老王在剧痛中抓住刺入胸口的剑刃。
二十年积累的荧光藻丝从七窍喷涌，化作利箭射向青铜棺群。
当第一具棺材开始燃烧时，他听见所有时空的王海涛在惨叫 —— 那些不同年龄的儿子正从历史中被逐个抹除。
黎明前最后一刻，老王扑向铁船桅杆。
插着肋骨的婴儿头骨在晨光中碎裂，三百六十条红绳齐齐崩断。
两岸村民如断线木偶般栽倒，他们的本体在青铜棺里化为灰烬。
只剩妞妞站在废墟中，后颈的船锚胎记正渗出荧蓝血液。
九、未知的余悸正午时分，黑水河重新涨满河水。
新来的工程队议论着河底奇观：无数桐木人偶组成巨大的北斗阵，每个木偶掌心都托着颗带铜钉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