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红妆染血大靖三十七年,初雪。
我,沈微宁,丞相嫡女,正端坐镜前,任由喜娘为我描上最后一笔胭脂。
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明眸皓齿,是长安城人人称羡的绝色。
今日,是我与三皇子凌玄澈的大婚之日。
满室的喜庆喧嚣,隔着薄薄的窗纸传入耳中,却奇异地让我感到一阵冰冷的窒息。
并非婚前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盘桓心头数日的阴霾。
“小姐,该戴上这支并蒂莲纹金步摇了。”
侍女如翠捧着一支流光溢彩的步摇,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
这支步摇,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母亲在我五岁那年缠绵病榻,最终撒手人寰。
父亲沈重悲痛欲绝,一年后续弦,娶了如今的继母柳如月。
柳氏待我一向温和慈爱,事事周全,外人看来,我们母慈女孝,堪称典范。
我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梳妆台角落,一个平日里放置母亲旧物的紫檀木匣,似乎没有盖严,露出了一角泛黄的纸页。
心中一动,我屏退左右,只留下如翠。
“如翠,你去看看外面仪仗准备得如何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待如翠躬身退下,我快步走到匣子前,颤抖着手指掀开盒盖。
里面除了一些母亲的首饰和旧帕,果然压着一封从未见过的信。
信封已经发脆,上面没有署名。
我的心跳如擂鼓。
鬼使神差地,我拆开了它。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怨毒。
是母亲的笔迹!
“……柳氏,你好狠的心!
以十年姊妹情谊,换我一杯穿肠毒药!
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沈重会永远被你蒙蔽?
我诅咒你,午夜梦回,皆是我流血的眼眸……”寥寥数语,字字泣血。
信的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后来添上的,笔迹略显潦草慌乱:“……凌玄澈竟助你!
他以皇子之尊,为你寻来西域奇毒‘无声泪’,伪装病逝……他日若我女微宁得知,必报此血海深仇!”
“嗡”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金步摇“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莲花碎裂,金珠四溅。
柳如月……我的“慈母”,竟是杀害我亲生母亲的凶手?
而我即将嫁与的良人,那个对我温情脉脉、许诺一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