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发出烧焦的滋滋声。
苏暮晨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骨刺,三百年前的记忆如闪电般在脑海中闪回——那时的谢无咎也是浑身滚烫,抱着她被雷劫劈碎的尸首,在暴雨中刻下九十九道招魂符。
“镇魔柱!”
她突然想起虚空战场边缘那根刻满食谱的青铜柱,“上面的梵文……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谢无咎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断梁之下,躲过横扫而来的骨鞭,“把我钉在上面,你能多活半炷香的时间。”
苏暮晨的指甲深深抠进他溃烂的肩胛:“胡说八道!”
“那就换个办法。”
谢无咎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如蛛网般的裂痕,“把我这里剖开,有颗血砂凝成的珠子。”
他抓起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膛上,“你吃了它,就能继承溯时之力。”
远处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
苏暮晨抬眼望去,天幕正在剥落,后方无数悬吊的蚕茧显露出来。
每个茧里都裹着修士,脐带般的金线正源源不断地抽取他们的灵力。
“没时间磨磨蹭蹭了。”
谢无咎的犬齿变得尖锐,抵破下唇,“三百年前你喂我喝毒药的时候,可没这么手软。”
苏暮晨腕间的同命契突然发烫。
她看到了幻象:三百年前的自己,确实将鸩酒灌进谢无咎的喉咙,而青年笑着咽下后,在她掌心放了颗包着蜜糖的砒霜。
金线贯穿谢无咎胸膛的瞬间,苏暮晨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
那颗血砂凝成的命珠滚落掌心,竟与掌门当年炼化的丹药毫无二致。
谢无咎瘫倒在瓦砾堆里,笑着问:“现在咱俩算两清了?”
“清个鬼!”
苏暮晨捏着命珠,就要往他嘴里塞,“要死一起……”谢无咎突然咬破她的指尖。
命珠沾血的瞬间,化作流光钻入她的眉心,苏暮晨的脊骨发出玉石碰撞般的脆响。
那些嵌在骨缝里的神格碎片开始疯狂生长,刺破皮肤,凝成熠熠生辉的铠甲。
“这就对了。”
谢无咎的瞳孔彻底变成野兽般的竖瞳,“去镇魔柱。”
苏暮晨的金发如利刃般绞碎扑来的骨刺,背后展开的狐尾竟缠着龙鳞。
她拽起半妖化的谢无咎,撞向青铜柱,飞溅的鲜血在柱身食谱上烫出阵阵青烟。
那些记载着 “溯时者三蒸三晒” 的梵文,正被谢无咎的血腐蚀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