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没加什么猜测,只说账面上能看到的,还有那些人事调动的时间巧合。
萧彻坐在书案后面,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眼神像锥子似的,想把她扎个透。
“胆子不小。
挖这些陈年旧账,不怕朕砍了你脑袋?”阿谨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
“回陛下,奴婢小命不值钱,但账册上的数字是真的。”
“奴婢只负责把看到的东西摆出来,是非曲直,自有陛下圣断。”
萧彻挑了挑眉,突然换了个话题。
“哦?数字是真的?朕问你,假如让你现在就去掏这耗子洞,抓那只最肥的,又不能惊了窝里其他小的,你打算怎么干?”这问题够损的。
阿谨脑子飞快转着。
“回陛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账是死的,人是活的。”
“与其一本本翻旧账费工夫,不如盯紧几个管钱袋子、批条子的关键人物。”
“特别是那些最近手头突然松快,或是家里排场突然变大的。”
“顺着钱的流向摸,找到他们藏钱的暗账,然后快刀斩乱麻,直接封了。”
“底下那些靠他吃饭的,粮道一断,自然就慌了。”
她顿了下,补了句。
“真到那份上,扔点假消息出去,让他们自己先咬起来,也不是不行。”
这话听着就带股狠劲儿。
萧彻眼底露出一丝玩味,又随口问了几个关于漕运亏空、盐税流失的老大难问题。
阿谨凭着那过目不忘的记性和对数字天生的敏感,七拐八绕地也给出了些不一定治本、但能解燃眉之急的怪招。
萧彻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她。
眼前这个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小子”,看着蔫蔫的,眼睛里却有股子不肯灭的火。
那股子拼命往上爬的劲儿,让他恍惚看到了点自己当年的影子。
有脑子,有胆子,还有那藏不住的野心。
最要紧的是,来路干净,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牵扯。
“王瑾。”
王瑾赶紧上前一步,腰弯得更低了。
“奴才在。”
萧彻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传旨。”
“擢阿谨为御前行走女官,赐号‘定国策士’。”
“不用走吏部那套老规矩,直接归朕调用,专管机要文书,协理财政核查。”
王瑾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猛地抬头,嘴巴张了张。
想说“陛下这不合规矩”,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