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交响。
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林夕只能勉强看到病床上那个模糊的轮廓。
母亲的轮廓。
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覆盖在母亲身上的纯白病号服,开始无声地分解。
不是撕裂,不是燃烧。
而是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化作无数跳动的、闪烁着微光的“0”和“1”。
二进制的数据流。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从母亲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溢出,漂浮在半空中。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这些数据流并未消散,反而开始互相吸引、缠绕、编织。
它们在虚空中汇聚,旋转。
最终,交织成一条巨大的、螺旋状的……脐带。
一条完全由冰冷的二进制代码构成的,闪烁着幽蓝与惨白光芒的,连接着虚无与病床的,数字脐带。
它缓慢地搏动着,仿佛在汲取着什么,又或者在传输着什么。
林夕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
她握紧了手中那枚完整的“错误代码”卡带,冰冷的塑料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那个男人的,也不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温柔,却又夹杂着电流干扰般的、属于母亲特有的颤音。
这是最后的机会。
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又像是从那条数据脐带的深处传来。
你可以选择永远摆脱我……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与……威胁。
或者……终极解密:寄生代码那温柔又诡异的颤音还未完全消散。
眼前的量子雾并未散去,反而以一种更狂暴的姿态旋转、坍缩。
粘稠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
整个病房的“空间”被强行拉伸、扭曲,最终,凝固成一个无比巨大、贯穿天地的——DNA双螺旋结构。
林夕感觉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卡带,那冰冷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脚下的地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盘旋上升的螺旋阶梯。
碱基对如同亿万星辰,在螺旋阶梯上明灭不定。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模糊的、属于母亲的侧影。
无数个母亲的人格碎片。
她们的面容扭曲,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
每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