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抱着女儿,我抱着她的儿子,看她操持着宁王葬礼的事宜。
突然有些恍惚,当年柔姐姐大婚用大氅将她裹的严实的场景我未见到,但我却见到了柔姐姐为她的小女儿用衣袖挡雨。
唐婉懒洋洋的靠着李葭葭,柔姐姐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蓦地捂唇笑了,连带着眼睛都亮了。
“前些天兄长猎了只野狼,凶恶无比,我去瞧了,张牙舞爪的畜牲,只是用了一点儿药,那野狼就没了声息,倒和平日里被踩死的小虫没什么分别。”
只是笑着笑着,都红了眼眶。
(18)葭葭走了,不知道在哪一天。
也许她道过别,不然我怎么会从梳妆匣里摸出她亲手做的珠钗,不然唐婉怎么会突然发现自己有个绣工蹩脚的荷包,不然柔姐姐怎么会突然掏出一本她从来不会看的话本儿。
那天,她睡得很好,再醒来就变成了个爱哭鬼,可她不是真的爱哭,只是惯会噙着一泡泪,要落不落。
水洗过的眸子却没了原本的澄透,暗沉沉的,带了点儿我们的模样。
狐狸眼都不漂亮了。
我依旧照常对她,唐婉却很喜欢她。
偶尔梦里,我还见到葭葭叉着腰撅着嘴咋咋呼呼。
“啊,都是个公主了,没来得及养几个面首就回去了,真是亏。”
其实也不亏,因为安平也没能养面首,不过两年,她就去和亲了。
“安平,记得给我写信。”
临行前,我抱了抱她,她冲我笑,狐狸眼第一次那么亮。
“没关系,初姐姐,我是公主。”
差点忘了,她是个真正的15岁少女。
(19)康帝后宫空虚,朝廷众臣上书劝诫,康帝允了众人的意愿,下旨选秀。
那天夜里,圣上去了郡主府找了我,这几年,我开办女学,和葭葭聊天的时候,又学到了很多知识,向圣上献了不少妙计,现已经是个郡主了。
可是我一直未婚。
比起婚事,我更喜欢去田里研究新的粮食产量,偶尔还会去看看我开办的女学里的上课情况,夫子们不光教女孩子们文,我还找了骑射武艺的夫子,女孩子们学的快,已经有不少出了师。
在李淮南盯着我故意挽起袖子露出的朱砂痣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注定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时候我又想到葭葭说的那句——女子的贞洁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