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雪菲把女儿搂进怀里,闻到她头发里的痱子粉味。
七岁的孩子,后颈还留着婴儿肥,像只温软的小兽。
“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雪菲撒谎时喉咙发紧,“等朵朵考上大学,爸爸就回来了。”
父亲在阳台上浇花,背影像张褪色的老照片。
他种的茉莉开了,白色的小花在秋风里摇晃,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品种。
“雪菲,”老人突然转身,手里的喷壶 dripped onto协议书,“离婚的事,是爸拖累你了吧?”
雪菲别过脸:“不关你的事。”
“你妈走前,”父亲摩挲着喷壶把手,“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她说咱们雪菲啊,总是把别人的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2018年 大雪护工小宋推着父亲在小区晒太阳时,雪菲正在厨房熬梨汤。
砂锅里的雪梨咕嘟咕嘟翻着白泡,她盯着汤面出神,直到手机震动。
是班级群的消息:朵朵在手工课上把别的小朋友弄哭了。
雪菲赶到学校时,女儿正缩在教室角落,校服袖子上沾着胶水和彩纸碎片。
“他说我没有妈妈。”
七岁的孩子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爸爸说奶奶变成星星了,那妈妈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雪菲喉咙发紧。
三天前李建明正式搬了出去,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游戏装备。
她蹲下来抱住女儿,闻到孩子头发里淡淡的奶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晚上哄睡了朵朵,雪菲坐在父亲床前剪指甲。
老人的手背上全是针眼,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中药渣。
“雪菲啊,”父亲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明天推我去趟医院吧。”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雪菲猛地抬头。
“不是看病,”父亲笑了笑,皱纹里盛着月光,“你妈走前说想把角膜捐了,我想……”2019年 春分短视频平台的提示音在凌晨三点响起时,雪菲正在给父亲按摩腿部。
老人中风后右半边身子不利索,复健师说要每天做半小时拉伸。
“您看这个,”小宋举着手机凑过来,“隔壁王阿姨拍跳舞视频,点赞都破万了!”
屏幕里的老太太穿着红裙子,正跳着《最炫民族风》。
雪菲鬼使神差地下载了APP。
镜头里的父亲正在笨拙地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