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暗沉如夜。
“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她轻声问,目光无法从那道疤痕上移开。
陆沉舟沉默了片刻,指尖抚过疤痕的边缘:“你父亲葬礼那晚,灵堂的烛台翻倒,我用手护住了你的后颈。”
她的呼吸一滞。
记忆中的火舌确实曾舔舐过某人的手臂,可当时她哭得视线模糊,只当是江家的老仆。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陆沉舟没有回答,低头继续为她包扎伤口。
纱布缠到第三圈时,他突然咬住她脚踝。
犬齿刺破皮肤的疼痛让江挽月闷哼出声,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再有下次,”他抬眼时眸色暗沉,喉结滚动着咽下那点血珠,“我会熔了江家祠堂的鎏金匾,打成镣铐锁你一辈子。”
更衣室的灯光昏黄如旧胶片。
江挽月坐在梳妆台前,颤抖着拆开染血的纱布。
夹层中掉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边缘被碘伏晕染得模糊——“小心陆家祠堂,香炉下有……”字迹戛然而止,却与父亲日记的笔迹一模一样!
她慌忙将纸片塞进妆奁暗格,铜镜却映出陆沉舟的身影。
他披着睡袍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那把青铜钥匙,眼神晦暗不明。
“江家的秘库,埋的可不止账本。”
钥匙在他指尖转了个圈,“还有你父亲临死前,握着的那张照片。”
江挽月猛地站起,妆奁上的琉璃瓶应声倒地。
碎片扎进脚心的疼痛远不及他话中的深意刺骨:“什么照片?”
陆沉舟缓步逼近,钥匙尖抵住她心口:“想知道?
求我。”
月光被乌云吞没,江挽月提着裙摆溜进祠堂时,腕间的玉镯磕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
香炉积灰足有三指厚,她按照纸条提示转动炉耳,机关启动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暗格弹开的瞬间,血腥气扑面而来。
成沓的照片散落在地,每张都是陆沉舟——少年时的他跪在祠堂受罚,后背鞭痕纵横;二十岁的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手中攥着染血的茉莉绢花;最新的那张,竟是昨夜他跪在浴室为她包扎伤口的背影,纱布缠绕的指尖正渗着血……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日期与编号,最早可追溯至十五年前。
江挽月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泛黄的合照猝然刺痛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