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比下雪时更渗人骨髓。
镇北侯府依旧是那个权势滔天的侯府,下人们各司其职,走路都比往日更轻了些,生怕惊扰了什么。
可萧珏却觉得,这府邸像是空了一块。
不是某个房间空了,而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某种东西消失了。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带着恨意与绝望的……存在感。
他处理公务时,笔尖会无端顿住。
夜里独坐时,会下意识看向窗外那片废院的方向,即使那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一种莫名的烦躁,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内里。
他以为她死了,他该是快意的。
至少是平静的。
可心头那挥之不去的空落感,却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书房内,炭火烧得很旺,驱散了室内的寒意,却驱不散萧珏眉宇间的阴霾。
他烦躁地翻阅着一卷军报,目光却没有真正聚焦在字上。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茶盘,低着头走了进来。
是那个哑巴小厮。
他似乎比之前更沉默,更不起眼了,像一道随时会消失的影子。
小厮将茶盏放在桌案旁,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萧珏并未看他,只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小厮躬了躬身,转身欲走。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手似乎在萧珏堆放杂物的书案一角极快地拂过。
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小的、扁平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滑落,正好被一叠卷宗遮挡住。
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小厮低着头,迅速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萧珏依旧看着窗外,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动作。
直到深夜,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揉了揉眉心,打算起身休息。
目光无意间扫过书案角落。
那是什么?
他皱起眉,伸手拨开那叠卷宗。
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很小,很薄。
他拿起来,油纸有些年头了,边缘磨损得厉害。
谁放的?
他拆开油纸。
里面是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材质是上好的宫绢,却已泛黄。
更触目的是,上面的字迹,竟是用血写成的。
字迹娟秀,却带着一种力透纸背的决绝。
萧珏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展开那封血书。
萧侯亲启:卿知侯爷恨宁氏入骨,然鹰愁涧一役,侯爷父帅之死,非宁氏昏聩,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