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女孩,将一枚亲手打磨的、带着体温的玉佩塞进他手里。
“珏哥哥,这个送给你,你要平平安安呀!”
女孩的脸庞,渐渐与记忆中宁晚卿那张苍白倔强的脸重合。
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巨大的荒谬感与恐惧感,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萧珏的喉咙。
他一直以为自己报复的是宁氏昏君的女儿,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
他施加的所有折辱,都源于这份“正当”的恨意。
可现在,真相告诉他,鹰愁涧的仇恨是假的。
而这个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不仅不是真正的仇人之女,甚至……甚至可能是他年少时唯一心动过,那个如阳光般温暖过他童年的女孩?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荒唐,如此残酷的玩笑?!
他亲手……将那一点点残存的温暖与光明,彻底碾碎,挫骨扬灰。
“噗——”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枯梅与泥土。
萧珏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他不是恨她吗?
他应该恨她的!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痛到仿佛灵魂都被撕裂。
回到侯府,萧珏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不处理任何事。
下人们只敢将饭食放在门口,不敢敲门。
他时常独自枯坐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虎头兵符,或是那支从乱葬岗带回来的枯梅。
有时,他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低语。
“对不起……是我错了……晚晚……”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在哭泣。
有时,他又会猛地站起来,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戾气,像是要将谁碎尸万段。
“赵启……本侯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的精神状态,在极度的悔恨、痛苦中,摇摇欲坠,濒临疯狂的边缘。
那个曾经冷酷狠戾、掌控一切的镇北侯,如今却被回忆与真相,囚禁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而钥匙,早已随着那个雪夜里逝去的女子,一同化作了尘埃。
十夜色沉沉,仿佛凝固的墨块压在镇北侯府的屋檐上。
书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萧珏冰冷如铁的面容。
他指尖下是那半块粗糙的虎头兵符,另一只手边,摊开着那封用血写就的宫绢。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非宁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