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边缘反复碾磨,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
羊脂玉上刻着“婉柔”二字,比我腕间淌下的血还刺眼。
最后一个血珠坠入盏中时,窗外骤亮的天雷劈开夜幕。
他举盏对着电光轻笑:“功德体的血……果然是天赐的宝贝。”
铜镜里映出我褪尽血色的脸,嫁衣上的并蒂莲却红得妖异。
侍卫将染血的帕子扔进炭盆,灰烬腾起的瞬间,我听见女人们的哭声。
“第四个……这是第四个……二十五岁……琉璃瓶……”萧玄的手抚上我痉挛的脊背:“怕了?”
我咬破舌尖将呜咽咽回去。
血腥气在齿间漫开时,我盯着他袍角溅上的血点——那里面游动着蛊虫幼体细如发丝的黑影。
“王爷。”
我伸手勾住他衣带,染血的指尖在他喉结上画圈,“下次取血……轻些可好?”
他瞳孔猛地收缩,突然掐着我脖子按进锦被。
“阮棠。”
他贴着我的耳垂呢喃,字字淬毒,“你比她们都有趣。”
五更鼓响时,他衣冠齐整地踏出房门。
我蜷在血泊里数窗棂投下的影子,碎瓷片在掌心烙出新月形的疤。
晨雾中飘来纸钱燃烧的焦臭,混着一声极轻的嗤笑——“活不过三日的王妃,也配用正经棺木?”
2“王妃,该进药了。”
嬷嬷端着漆盘进来时,我正盯着腕上新结的痂。
参汤的腥气混着腐肉味,熏得人作呕。
“放那儿吧。”
我蜷在榻上没动。
“王爷吩咐了,得看着您喝干净。”
她枯枝似的手掐住我下巴,碗沿硬生生撬开牙关,“您可别学前头几位,总想着绝食——”汤水灌进喉咙的瞬间,我尝到了蛊虫尸体的酸苦。
“咳咳……这是什么?”
我佯装呛咳,袖口拂过碗沿。
“自然是补气血的好东西。”
嬷嬷混浊的眼珠转了转,“三夫人当年喝的也是这个。”
三夫人。
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那是我生母,被剜去双目沉塘的“疯妇”。
“啪!”
瓷碗突然自我手中坠落,碎片割破嬷嬷的指尖。
“哎呀,真是对不住。”
我笑着看她仓皇后退,“劳烦告诉王爷,明日取血……我亲自备刀。”
“你倒是学乖了。”
萧玄踏入寝殿时,我正在铜镜前梳头。
烛火将他影子拉长,宛如一条缠上我脖颈的蟒。
“疼怕了,自然要乖些。”
我仰头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