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浮沫。
升腾的热气里,指纹锁机械的女声格外清晰“欢迎回家妈?
不是说要晚几天......”转身的瞬间,砂勺“当啷”砸在灶台上。
因为镜片起雾,所以把眼镜摘掉了模糊不清的视野里,黑色羊绒大衣裹着风雪的气息那人单手松扯深灰色领带,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好久不见,江晴”我僵在原地,看着八年未见的林一新摘下金丝眼镜。
他眼尾那颗淡褐色的泪痣随着擦拭镜片的动作若隐若现恍惚间与记忆里那个总帮我背书包、爱恶作剧的张扬少年重叠“索阿姨担心老宅电路老化,让我过来看看”他径自拉开餐椅,袖口滑出一截冷白腕骨,银色表盘在暖光下泛着幽蓝“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他倒是毫不客气砂锅盖被蒸气顶的轻响,红枣片在米粥里沉沉浮浮。
我机械地搅动汤勺,余光瞥见他挽起衬衫袖管的小臂那里本该有道月牙形的疤,是我十二岁那年用圆规扎的。
“小心烫”他突然伸手截住我往嘴边送的瓷勺。
温热的指腹擦过手背,惊得我差点打翻粥锅。
薄荷混着雪松的冷香扑面而来,他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修长手指虚虚环住我握勺的手“米水比例不对,火候也过了,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呼吸扫过后颈,我猛地转身,鼻尖堪堪擦过他微启的唇。
那双总噙着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暗潮汹涌,喉结在解开的两颗纽扣的领口轻轻滚动“江小晴,你脸红了吃饭”熟悉的称呼,好像只有他才会这么叫卧室的睡眠灯开着,我跪坐在老式地板上手指摸着锈蚀的锁扣,幸亏当时没锁上“呼”上面厚厚的灰尘证明着它很久没有被打开了“咔嗒”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那些被我刻意留在过去的记忆被释放出来窗外的雪光斜斜切进来,把最上面八音盒顶端的机械鸟镀成银色我记得这个音乐盒十二岁那年林一新捧着它出现在病房门口,说是攒了很久的钱买的慰问礼,为此他放弃了喜欢的球鞋,也不知道现在还响不响《天空之城》的旋律在小小的房间回荡,我换了个姿势,随手在盒子里拿出一沓照片最上面的照片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是一张合照2015.10.13,祝贺林一新同学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