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更甚:“您是说,您是竞川他父亲?!”
程景辉没有否认,他目视前方,似在追忆往昔:“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从小就跟我说要学医,后来我跟他妈妈离婚,就为了跟我赌气,他放弃学医,去学了建筑设计。”
“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拿过奖,只不过回来接替了那个公司,就再也没有碰过设计。”
温言想起程竞川家橱窗角落里的那个倾倒的奖杯,她想要把它扶正,程竞川只说:“不重要的东西,不用管它。”
他那样说的时候,视线都没有落到那个奖杯上。
“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了,请你好好陪着他。”
程景辉叹了口气,像是一句总结。
温言想说为什么是我,被走廊那头传来的一声“爸爸”打断。
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飞奔着朝程景辉跑来,身后跟着个年轻温婉的女人,与郑玥精明能干的气质截然相反。
“走吧,回家。”
程景辉揉着小男孩的头发,对母子俩道。
温言目送一家三口离去,回头发现,走廊的另一头,程竞川颀长的身影覆在阴影中。
即便是成人之后,被父母的生活遗弃的那种孤独和沮丧,仍旧无法排解。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并不相通,可在某个刹那得到一个相似的点,两个独立的灵魂便得以共情。
温言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缓缓走过那条长长的过道,她看到夕阳斜照的光线下悬浮的细小尘埃,她一步步走到程竞川身边,给了他一个漫长的拥抱。
漫长到好像再也不会分开。
程竞川伸出手,微俯下身,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
“我不是赌气。”
程竞川将头埋在她颈窝处,闷声道。
好一会儿,温言才反应过来程竞川说的是什么,程景辉说他放弃学医该是在赌气,其实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当年他们离婚,是因为彼此只顾着事业,程景辉也忍受不了妻子的强势,当有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年轻女孩投怀送抱,他没能抵挡住诱惑。
程竞川跟了母亲,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程景辉刚得了一个小儿子,而她母亲创立了“远辉”建筑公司。
郑玥提出让他学建筑设计专业,好在将来帮衬自己,为了安慰看起来处于弱势的母亲,程竞川干脆地答应了。
他确实也对这一行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