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舟则花钱找人来操办后事。
离开之际,一把火将那破烂小屋烧成灰烬。
坐上马车赶往林县的途中,贱生怯生生地蜷缩在一角。
天寒地冻,她身上单薄破烂的衣衫不足以御寒,一张小脸被冻得青紫。
沈云枝心疼将她招到怀中用披风裹住,温柔地道:
“我给你改个名字,叫沈珠仪好不好,往后你就唤我阿姐,我会将你视作亲妹妹般疼。”
闻言她暗淡的眸子似有光束照进。
受宠若惊地仰头对上沈云枝的眼,问:
“是珠帘玉幕,有凤来仪的那个珠仪吗?”
沈云枝很是诧异她才三岁,竟能说出珠仪二字的隐意。
点了点头,温声问她:
“你识得这几个字?”
她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诚挚:
“我路过学堂时,总听先生念这几个字,先生说珠仪二字是指珍贵的女子,枝枝姐,我是珍贵的人吗?”
沈云枝重重点了点头,道:
“从今往后,你于我而言,就是珍贵之人。”
珠仪红着眼圈扑进她的怀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奶声奶气地道:
“谢谢……阿姐,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以后我就叫沈珠仪。”
“我保证会好好听你的话,不让你操心的。”
她的懂事让沈云枝很是心疼。
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赶到林县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裴玄舟让无羁寻一处客栈停下,打算先修整一夜,第二日再动身前往南离。
几人踏进林县最奢华的悦来客栈。
珠仪睡着被沈云枝抱在怀中,随店小二前往客房时,一个肥壮的男子突然从拐角处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因体型差异太大,直接将沈云枝和珠仪撞倒在地。
沈云枝都还没说什么,他竟如一头被惹怒的疯犬般,动作利索地抽出别在腰间的骨鞭。
扬起欲抽在沈云枝身上时,沈云枝恰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只见此人裹在一袭宽大的黑色衣袍中,脸被面纱蒙住,只露出一双满是戾气的眼。
周身透着一股高位者的桀骜与轻蔑。
瞥见沈云枝抬起的脸时,阴戾的眸顿时染上几分想将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戏蔑。
收起手中的骨鞭,弯腰就想伸手将沈云枝一把扛走。
好在裴玄舟及时挡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警告。
那男人这才深深看了沈云枝两眼,径直转身上楼。
裴玄舟感觉此人身上的煞气太重。
担心他会盯上沈云枝,带她回房叮嘱她将房门锁好后,让无羁暗暗去查。
沈云枝回到房,叫来热水让珠仪泡澡。
她身上满是长年累月积下的污泥,一泡一搓,浴桶中的水黑得似染了墨。
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万分羞涩低着头不敢看沈云枝的眼。
沈云枝将裴玄舟拿来的衣服为她换上。
看出她的尴尬,现编故事逗她开心。
将她哄睡着后,沈云枝拿出膏药将烧伤的地方涂抹一遍。
刚准备吹灯睡觉,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急切的敲门声。
沈云枝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将藏在枕边的匕首握在手中,冷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