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的祝英台。
昨日,我的注意力被学堂的规则吸引,思索着应当注意的是什么,并未仔细打量这个故事里的主人翁。
眼下看过去,梁山伯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
祝英齐用折扇掩着半张脸。
扇骨上缀着的金蝶坠子随动作轻晃,在宣纸上投下翅膀翕动的阴影。
而梁山伯与祝英齐的青玉腰带上,扣着与马文才相同的鎏金蝶佩。
三人玉佩上的蝶翼,正以完全同步的频率震颤。
“英齐,为梁生添墨。”
山长走到祝英齐的身边,手中的戒尺突然伸长三寸,戳向祝英齐的后颈。
那截纤细苍白的脖颈,随着触碰裂开细缝,露出底下年轮般的纹理。
他抬手研墨,袖口滑落至腕间,露出手腕处缠着的七匝金丝,每道丝线都刺入皮肤形成蝴蝶刺青。
每当梁山伯翻动书页,两人腰间的鎏金蝶佩便会渗出暗红液体,凝入血珠。
那些血珠顺着玉佩的纹路爬向彼此,在半空拉出细丝,织成张裹尸布般的血网。
马文才的玉佩也在衣襟下躁动,三只鎏金蝶佩的振翅声逐渐与更漏滴水声同步。
堂外又起了大风。
我不再关注窗外的景象,而是注意着学堂内的情况。
左侧的窗扇忽然被吹开,卷起一阵枯叶,掀起了马文才案几上的宣纸。
我看到,宣纸底下竟压着半幅女子画像,画中人云鬓散乱,眼眶处是两个焦黑的窟窿。
“你看到了什么?”
马文才突然站了起来,朝我喊道。
学堂墙上马文才的影子突然暴涨,后背凸起两片蝶翼状的黑翳,翼尖滴落的墨汁在地面蚀出小洞。
我的影子正被某种东西缓慢吞噬,襕衫下摆开始腐烂,蓝白交印。
“你看到了什么!”
马文才的声音愈来愈近。
我瞥见他广袖下的手腕皮肤正在鳞片化,指关节凸起处泛着冷光。
马文才若生出蝶翼,不可与其交谈我想了想,捂住了嘴,拼命的摇摇头。